第五章(1 / 3)

十六年後

所到之處黃沙起,

點水過江起浪波。

隻見一人在叢林間飛來蕩去,天無風,樹卻動。

此人身高八尺,發過肩,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充滿了怒氣,仿佛傲視一切,滿身殺氣。

“秋晨,該吃飯了。”

十六年後,花祈略顯蒼老,已不是當年瀟灑自如,現在臉上已略帶些褶皺了。

原來剛一開始的那個人就是慕容秋晨。他已經長大了。這十六年來,他一直在這荒山僻境潛心練習,不僅學會了花祈與柳無音全部本領,而且將那敏捷的速度運用到了舞劍上。現在,他的劍法快如閃電,隻要劍一掃,帶起劍風,可使樹上的葉子顫動,劍一揮舞,可卷起地上的沙塵。真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在這十六年來,朝中內亂紛爭。自大將軍慕容雲死後,時有外敵入侵。民不聊生,百姓整日過著殫精竭慮的日子,貧困潦倒的生活。以張太傅為首的官場,勾心鬥角,爭權奪勢,數位將軍首領已慘死,蕭悟左下落不明。

“師傅,師娘,過了這個中秋,我想下山。”在吃飯的時候,秋晨猛然說了這麼一句。

花祈與柳無音聽後,並無半點吃驚。見到秋晨那渴求的雙眼,仇恨的目光,花祈沉沉地說道:“這十幾年來,我們一直以為你可以放掉那段仇恨,但從這十三年你對武學的癡,我可以看出,你一直生活在仇恨中。”

秋晨點了點頭,道:“這十六年裏,我所學的全部都源自於仇恨。每當我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麵,我都會寢食難安。”說著說著,他的淚水充滿了眼眶,曾經的一幅幅,一幕幕,又重現在眼簾,又道:“我本應有個快樂美滿的家,我本應是慕容家的公子,可是,這一切對我來講都已是子虛烏有了。現在我的心裏,腦海中,遍布了仇恨。”

花祈歎道:“唉,孩子,你並不知江湖有多麼險惡。刀劍無眼,人事難料。”

秋晨顯得有些激動,道:“我不願意在這深山野林中呆一輩子,逃避一輩子。”

柳無音道:“我們知道這次你是肯定要下山去了,等過了十五月圓之夜,你就可以走你自己的路了。記住,到江湖後千萬不要說你是慕容雲的兒子。”

秋晨聽後,“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看著花祈與柳無音,眼睛裏又重新透露出感激的目光。深切地說道:“感謝師傅,師娘這十六年來對晨兒的養育之恩,晨兒永生永世銘記在心。”

花祈上前,連忙扶起了秋晨,道:“這又何必,若不是你們慕容家曾救了我們,恐怕我與無音早已離開了這個界。”

秋晨並不知道這裏麵的是非恩怨,好奇地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既然秋晨要離開了,有些江湖恩怨就必須讓他有所了解,在此期間,也要讓他有所感悟。然後花祈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事情要追溯到二十一年前,也就是你剛剛出生的那一年。”

“剛出生的那一年?”

“我本是將軍府衙中看管牢房的一名將領,無音是張太傅的一名丫鬟。張太傅有個從波斯運來的花瓶。但無音在打掃房屋時,不小心撞倒了花瓶,花瓶忽然碎了。張太傅知道後大怒,竟然想處死無音,後來將無音打入將軍府大牢中。我得知此事後火冒三丈。怎麼碎了一個無生命的東西就要用一條命作為賠償,真是豈有此理。後來,我私自將無音給放了。張太傅怪我看管不善,竟要借此事除掉我。他給我了一把匕首,一杯毒酒,我當是別無選擇,就喝下了那杯毒血梅花酒。喝下之後,我身上布滿了血梅花,如似刺青一樣。當時的痛,真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這件事又在柳無音的腦海中浮現,想到當初花祈為了救自己,險些丟了性命,不由得紅潤了眼眶。

“那後來是怎麼脫險的?”見花祈那苦不堪言,不願再舊事重提的眼睛,秋晨不忍再繼續追問。可秋晨好奇,還是又問了下去。

“正趕上慕容將軍當時找我,屬下們告訴將軍我被張太傅帶走,將軍便急衝衝地跑去了太傅府,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趕到太傅府,將軍見我倒在地上,苦苦呻吟。於是逼太傅交出了解藥,解下我體內部分的毒,保我不死。從此,我與無音便過上了浪跡江湖的生活。”

聽完花祈那段苦不堪言的往事,秋晨大怒:“國有如此太傅,簡直有亡國之命。”

隨後秋晨又想了想,仿佛又想到了什麼。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當年我慕容家出事的,還去救了我?”

“說來倒也奇怪,當時我與無音正在街市上走,突然遇到一個算命的。他仿佛很有目的的向我們走來,說慕容家在啟明星消失之時會有血光之災,讓我們去相救。我們當時聽後不信。但是攸關生死之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我們匆匆趕去。隻可惜還是晚到一步,慕容將軍他……”說著,花祈懊惱起來,顯得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有早到,沒有救得慕容大將軍,讓五歲的秋晨淪為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