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千恨今夜無眠,似乎沉浸於他與秋晨這幾日的交往之中,要麼就是在回憶當年的什麼事情。他的臉色很不好,有些發青,又不像是因疲憊而憔悴的樣子,而是顯出了幾分愁光。
他坐在門前的階梯上。手裏拿著一壇酒正向嘴中傾倒。酒是喝了一半漏掉一半,漏下來的酒灑在了他的臉上,使他現出了幾分醉意。
今夜是個有風有月的夜晚。風瑟瑟,吹動著他的身軀,帶來了秋日的寒意。隻見盧千恨的衣襟在顫動,但他似乎是飲酒成癡,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或許酒真的有暖身的作用。
每一個江湖人的背後都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或喜或憂。盧千恨一位二十三歲的人已在江湖遊蕩多年,可見他也是值得他人去猜想的人。他為何如此孤獨的居身於這個簡陋的草棚裏,難道他沒有家?他沒有家人?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喝了半壇酒的盧千恨顯得有些醉了,醉醺醺地說了那麼一句,然後他扔出酒壇。酒壇發出很脆的聲音,那聲音在這個“無聲”的世界顯得格外的清晰與響亮。
盧千恨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那把劍,劍的雕工極為精妙。這把劍並非他親手打造的。
這時,他猛的抽出劍來,像是看到了什麼刺客一樣,躍了起來,在明月地照耀下,他舞動這那把劍。
他逆著風向舞劍,他的劍發出來的風似乎在阻止著風的吹來,以至於風與風形成了一種強大地對抗,風此刻頓時向上刮去,吹動著樹葉站立在空中。盧千恨又側身翻過,一劍劃在樹上,這時樹上的葉子,開始簌簌的下落。
盧千恨在漫無目的地揮劍,似乎在對心中某種情緒發泄,也許他真是在練一種至高無上的劍法。
他舞動的劍在月光那微弱地照射下形成了光影,如是好幾排劍在列隊舞起。他這時的劍給人感覺不再像和秋晨比試時那麼輕柔了,而是在月光與屋內透出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蒼涼。
勞累似乎可以使他停止,疲倦好象可以使他平靜。
迎風舞劍難免會使他氣喘籲籲。他放下劍來,自己又坐回剛才那磴台階,他身上浸滿了汗滴。一陣風吹來,他自己也感覺到有些冷了。可他如同很留戀此夜一樣,他寧可自己蜷縮成一團,也不願意回屋。
練完劍之後,盧千恨的心情仿佛已輕鬆多了。臉上那孤獨,悵惘的樣子也已經消失不見。淡淡的笑容或許是他沉醉於今日打敗秋晨時的喜悅,或許不是,因為秋晨初到江湖在江湖上並非有什麼名聲地位。
盧千恨在喃喃著,但隱隱約約還可叫人聽得到。
“我真想鑄一把能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可以感知人情感的劍。”
原來他在想他未來的打算,想要實現他自身的理想。
屋後是一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製劍的爐火還再燃燒。鑄劍人講究爐火的溫度與純度。一旦爐火燃起,一般都不再將其熄滅。因為倘若熄滅爐火再使之點燃,就會影響火的純度。
火勢並不強烈,但卻發出很強的光。盧千恨現在一絲睡意都沒有,他準備開始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