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弱,東方暈紅,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一些似乎又顯得那麼的陌生。熟悉於一切清晨中的叫賣聲,陌生於久別之後中原那點滴的變化。短短幾月,狄鳳來酒家的牌子已換成了狄鳳來客棧,但飲酒的人還是不少。
“好多的人。”坐在秋晨馬背上的韓似菲不禁說道:“好熱鬧,原來爹爹曾提過的中原是這個樣子的。”一位深居大漠多年的姑娘,如今踏入中原不免有此驚詫。秋晨踏入江湖的第一天,眼前也是如此,驚奇萬分。
韓似菲坐在馬上轉頭看了看坐在身後的秋晨,刹那間,心中對中原的向往,到一個新環境之中的感慨,興奮全部消失。因為她看到秋晨此刻那嚴峻的表情,仇恨的目光,這是秋晨傷心的地方,這也是秋晨仇恨的根源。
到了狄鳳來客棧的門口,秋晨扶著韓似菲下了馬。
狄鳳來客棧雖然整日來往的人絡繹不絕,生意興隆,但秋晨那張冷漠的麵孔是讓人一見難忘的。
“客官,好久沒來。”
“二斤醬牛肉。”
“不要些酒?”
秋晨看了看身邊的韓似菲,道:“一壺茶。”
這家狄鳳來客棧,客人大多數都是一些男子。多為江湖布衣或是一身腥臭的小本商販,如果是女子,也是一臉神氣,在江湖上小有名氣,性情豪爽之人。像韓似菲這樣花容月貌,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姑娘是很少來的,更確切的來講,在此之前沒一位民間女子到過那裏。
正對著韓似菲的那桌坐著幾個滿臉橫肉,一身酒氣的大漢。他們似乎在這裏喝了好長時間的酒了,好象有些醉了。
一人的目光掃到了韓似菲的身上,目光呆直,臉略帶紅潤,對韓似菲一笑,笑的是那麼的不自然。韓似菲此刻一臉羞澀,臉立刻變的通紅。沒敢再與他對視,臉便垂了下來。那個人看後,不禁對著桌上的幾個兄弟哈哈大笑,道:“快看。”
“那位姑娘,不如過來陪我們哥兒幾個喝兩杯。”粗野的笑聲裏顯得醉醺醺的,身著狼狽而又肮髒,聲音依舊是從那個桌上傳來的。
秋晨此刻站了起來,緩緩地轉過身去,怒衝衝地看著剛才那幾個人。那幾人看到秋晨那野狼般的眼神,不禁停止了剛才的嬉笑,乍得一驚,隨後又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人懶散地說道:“你是誰呀?不如帶你桌邊的那位美人同我們一起喝酒。”
話音剛落,整張桌周圍又是一片笑聲,笑聲比剛才還要大。
秋晨此刻一腳踏在一人的板凳上,凳子一下就被踩斷,在凳子上的那個人“撲通”一下坐到了地上,頓時魂不附體。剛才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嘎然而止。好厲害的內力,那些人這時都變的目瞪口呆,因為在江湖上能有如此內力的人,隻怕已是屈指可數了。
“滾。”
聲音冷的讓他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幾人一時間似乎失去了醉意,攜著一臉的驚慌,便匆匆的離開了。
“他們好可怕呀!”
初到中原的韓似菲很驚恐的說了這麼一句,這似乎是她對中原的第一印象。
秋晨親手為她倒了一杯茶,隻見杯中的茶還在向上蒸騰著熱氣。
“不用怕。”
韓似菲又環視了一下四周,今天整家客棧隻有她一位姑娘。其它桌前的客人大多數是喝的醉醺醺的,而且有的還顯出像是凶神惡煞的樣子,對於像韓似菲這樣的姑娘來講,看著他們就有些心驚肉跳的。
“這裏是什麼地方?”
“曾經是個酒家,如今成了客棧。”
“那些都是什麼人?”
“江湖人。”
曾經韓似菲也聽聞過江湖人與江湖事,但大多數都與俠和義有關。可今日一見,卻令她有些失望。因為她看到這裏的江湖人大都行為粗魯,舉止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