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初秋,但狄鳳來客棧四周卻顯得是那麼的陰沉,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都不是這個樣子的。也許這條街的繁華與否表示著大宋的氣數,也許這些陰冷的表麵是關於江湖某些事的預兆。
那裏何時多了一位乞丐,他衣衫襤褸,穿著一雙幾乎隻剩下鞋底的草鞋,幾塊破布遮擋在身體上,身上被遮住的地方要比裸露的地方還要少。最恐怖的則是那人的臉,滿臉的傷痕,似乎是刻意的被別人毀了容,從他的麵目,誰都無法猜得出他曾經到底是怎樣一個模樣。他帶著一個破舊的草帽,帽簷雖然很向下,但根本就遮不住他那張已是麵目皆非的臉。
“啊,啊……”那個乞丐似乎不會說話,他在對著一家賣燒餅的老板,乞求他能夠發發善心,施舍自己一個燒餅。他很瘦,瘦的在皮與骨頭之間似乎隻有著那血液的流動。
“你這個瘋子,不要天天在這兒,會影響我們生意的。”說完,那位老板很無情地將那個乞丐推了出去。但那個乞丐似乎聽不懂那位老板在說什麼,也沒有能感知疼痛的器官,他不但沒有沮喪個臉,反而還在對那位老板笑。或許他不僅是一個乞丐,他還是一個瘋子。
“瘋乞,你要是再敢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讓你成為這兒的瘋殘乞。”
原來那個叫花子時常在狄鳳來客棧附近,這裏的人常常拿他出氣,也拿他開玩笑,這裏的人都叫他瘋乞。
“啊,啊……”
瘋乞似乎不怕秋晨那張冷漠的麵孔,手中的那柄殺氣騰騰的寶劍,在秋晨路過此,他的心情正混亂之時,他竟故意地撞在了秋晨的身上。
瘋乞倒在了秋晨的身上,秋晨並沒有將他推開,而是一下子扶住了瘋乞,看著他那麵目全非慘兮兮的樣子,問道:“你怎麼會這樣?”
這時從旁邊路過一個人,聽到秋晨問瘋乞的話,不禁覺得可笑至極,於是不屑一顧地說道:“哼,他是這兒的瘋乞,他是個傻子。”
秋晨在他那滿是傷痕的臉上,似乎找到了他從前時候的樣子,總覺得瘋乞似曾相識,然後秋晨又搖了搖頭,歎道:“怎麼可能呢?他已經死了。”
盧千恨見秋晨看這位瘋乞如此的入神,簡直有些忘我,於是問道:“怎麼,愣在這兒看什麼,你不去打探韓姑娘的下落了?”
秋晨由於剛才看瘋乞太過的入迷,乍一聽盧千恨呼喚驀地一驚,然後說道:“盧兄,這怎麼會有個瘋乞,你曾經見過嗎?”
盧千恨搖了搖頭,說道:“我都近一年沒到中原了,可能是這期間來到這裏的吧,怎麼?”
“沒什麼,看到這位瘋乞使我想起了一個人。”
盧千恨聽後,覺得秋晨肯定是想韓似菲想瘋了,這才看見一位瘋乞,說出這樣的瘋話。盧千恨並沒有問秋晨到底想起了什麼人,而是說道:“既然能偶遇這位瘋乞,也算是你們之間的一種緣分,見他如此消瘦,肯定是饑餓所致,不如你幫他買些幹糧。”
“這瘋乞,命可真好,總是會有人憐憫他。”
瘋乞並沒有感激秋晨的施舍,對於一個瘋子來講,他隻懂得飽與餓,其他的一些人情世故,世俗情理,他又怎麼會了解呢?
到了狄鳳來客棧,兩人要了一壇女兒紅,這酒可是這家店的佳釀,別說是佳釀,恐怕這酒可是這都城之中,達官貴人的上等飲品。
對於闖蕩江湖的俠客來講,沒有美味佳肴可以,可是一旦少了佳釀,他們的日子就變的更加空虛無味了。但是,秋晨今日舉杯不飲,心思完全沒有在酒館品嚐佳釀上,而是還在牽掛著韓似菲。其實他們此次前來狄鳳來客棧的目的並非是品嚐佳釀的,而是想從這裏的一些江湖人士的口中,打探出一點兒關於韓似菲的線索。
“看”盧千恨一轉頭,猛的對身旁的秋晨說道。
兩人的視線同時對準了那一方角落。秋晨低聲道:“那不是寧乘風的隨從王塵與許長海嗎,什麼,黑風幫幫主也在那。”
盧千恨點了點頭,說道:“果真月靈山莊與黑風幫有著很神秘地來往。但陸宗濤為什麼不找寧乘風,而是同月靈山莊的幾名隨從坐在這裏。”
秋晨怒視著他們,這時顯得有些衝動,握住了放在桌上的那柄劍。盧千恨感受到了秋晨滿身的殺氣,立即摁住了他,低聲說道:“你要幹什麼?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秋晨低聲怒道:“他們奸人與奸人在一起,這不鏟除了他們,還等待何時?”
“你不要固執了,你現在的衝動不但救不了韓姑娘,反而還會害了她的。”
秋晨稍作平息,想了一會兒,覺得盧千恨所言甚是。但秋晨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隻要一想起韓似菲被他們所抓,秋晨便會叫衝動取代冷靜。於是他又低聲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