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晨如此地衝動,那位老者覺得要將他留在這裏真是困難,於是說道:“我告訴你,想當年你慕容家遇難時,我算得出花祈與柳無音會在那條街上出現,我把我算準慕容家的劫難告訴給了他們,他們才會及時趕到,救你一命。現如今你卻說我要害你。倘若要害你,這幾年我就不會夜觀金星,看你將會遇到怎樣的麻煩,是時機時,為你指點迷津。”
秋晨忽然間想起花祈與柳無音生時所言。自己曾問他們怎麼會得救,他們的確說過是一位算命先生告訴他們,說慕容家將有一場浩劫,叫他們前去相救。
秋晨從上至下很仔細地打量這位老者,忽然間覺得這位老者的笑容不再是那麼神秘莫測的了,而是很慈祥,極其自然的一位老人的微笑。
“老前輩,剛才晨兒出言莽撞,還望前輩見諒。”
老者摸了摸下巴那長長的白須,微微地點了點頭,歎息道:“唉,不懷疑我是害你的人就好,孩子,聽我的話吧,不要重出江湖再去冒險了。”
“可是……”
還未等說完,秋晨隻覺得腦中一片陰沉,漸漸的,眼前已沒有了光線,他昏了過去。
老者這時又搖頭歎息道:“你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我所說的話,你還是不放心那位姑娘。但我決不能讓你再冒這個險了,我隻能用夢掌,叫你在此昏睡三天,三天之後,你再到江湖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
老者慢慢地回轉過身,漸漸地模糊在那幽深的密林之中。他又要飄搖到哪裏,他又要去幹什麼,誰也不知道。秋晨醒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會不會覺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又是一場夢?也許會吧,也許不會。
有些事兒就是發生在這似睡非睡,昏昏沉沉之間,倘若人把出生到死看成是一次沉睡的話,那麼在此期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就變成夢了。
沒有過那麼一份無奈,誰又會成為殺手。
無情劍下沾滿血滴,從不會有情感地流露。
沒有表情的臉隱藏在黑紗之後。
麵對著刀山火海也要向前走。
為什麼?因為他們是別人的工具。
為什麼?因為他們是殺手。
“老大,你可算到了,你險些壞了我們的大事。”
“路上有事耽擱了,聽說你們看到盧千恨了,他人呢?”
“酒館裏。”
“我們何時行動?”
“最好將他引到樹林裏。”
盧千恨在狄鳳來獨坐,幾個時辰裏,他的桌麵上擺了好幾壇酒。
“好酒。”盧千恨邊飲邊醉醺醺地說著,狄鳳來客棧散發著濃濃的酒氣,這似乎都源自於盧千恨自己。桌上的那把他視如自己生命的寶劍,在他的眼中也開始晃動起來。酒興一起,張開了嘴,莫名其妙地笑了幾聲,看來他真的是醉了,醉的似乎失去了知覺與靈魂,恐怕現在一把劍刺入他的身體之中,他都會沒有任何反應。他又端起酒壇向杯中斟酒,發現酒沒了。在酒意正濃的時候發現酒沒了,這對一個視酒如癡的人來講,簡直是太掃興了。帶著酒後的那一點兒衝勁,向櫃台大喝道:“上酒,快,快滿上。”
小二立刻上前來,道:“客官,你不能再喝了。”
“什麼?”盧千恨此刻眼睛瞪的溜圓,道:“難道你怕我付不起酒錢?”
對著小二,盧千恨一下子打出了嗝來,濃濃的酒氣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衝進了小二一鼻子,小二險些被這濃濃的酒氣給熏倒。小二並未理會盧千恨此刻的眼神土他的心情,還是說道:“大俠,你不能再喝了。”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然後,盧千恨緊緊地握住手上的那把劍,對小二說道:“你若再不拿酒來,就別怪我不客氣。”說完,他哽咽了一下,頓時醉了過去。
寧,王,許,何四人,穿著夜行衣,一直在外麵等待著盧千恨,見他遲遲沒有出來,寧乘風不禁心起疑惑,問道:“你們弄準了嗎,他是在狄鳳來客棧中嗎?”
王塵好似與寧乘風很是不和,寧乘風話音剛落,王塵就很不耐煩地說道:“他肯定在裏麵,他準是喝醉了。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再等等。”
寧乘風沒有再說什麼,和他們三人一同緊盯著狄鳳來的門口。
太陽一點一點地向西邊回落,中原之中漸漸地變的昏暗。黃昏到了,街市上來往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
也許百姓從這裏退去,江湖人就要聚集到這裏。百姓來這裏是為了生計,江湖人來這裏卻是為了仇怨,百姓之間的衝突往往隻是簡單地拌嘴,而江湖中的某些衝突是要流血的。
一把劍殺一個人太過簡單,江湖的規則也是如此的簡單。
盧千恨趴在桌上睡了幾個時辰,一直睡到了黃昏。他慢慢地起身,但酒勁還是沒有完全退去。看這已是該吃飯的時候了,為何今晚的人如此少,不禁心存疑惑,開口大聲問到:“店中的人怎麼如此的少。”
“你酒喝的太多了,導致好多客人都沒酒喝了,就走了。”
盧千恨雖然酒勁尚未退去,但並沒有現出醉酒之後,江湖人的那種霸道。也許一覺過後,盧千恨心中少了許多煩心事,也許人大醉一場,真可以排解心中的某些愁事。
盧千恨露出了對客棧絲絲的歉意,略帶微笑地說道:“老板,真是不好意思,這定銀子都給你。”小二接過銀子,感謝了盧千恨。盧千恨此刻轉身便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