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秋晨的腦中全部是慕容府那血跡斑斑的場麵,與一劍刺穿柳無音那慘兮兮的畫麵。
“我該怎麼辦?”
秋晨一字一頓地說,說得穩重有力,他好象在迫切地渴求著如何才可以殺死盧千恨的答案。
“我難道真的報不了仇了嗎?”
鬥笠人聽到秋晨如此泄氣的話,趕忙答道:“不,你完全可以報仇。”
“怎麼報,怎麼才可以親手殺了盧千恨?”
“斷情劍。”
鬥笠人話音剛落,秋晨一下子將背著的斷情劍拿了出來,如此的雪亮,在這熹微的晨光下閃爍著並不耀眼的劍芒。
這也是鬥笠人自出關以後第一次近距離目睹斷情劍的真正樣子,因此他驚愕了。驚愕於斷情劍果真是一柄木劍,疑惑了,疑惑於斷情劍是否真的能如好仙絕所言,人在斷情之時,有著那巨大的威棱。
“你說的可是這一柄斷情劍?”
兩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這一柄雪亮的斷情劍上,也許這柄斷情劍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令世人所關注。
“你不是說對盧千恨有仇恨嗎,那為何斷情劍在你手中依舊是一柄木劍?”
秋晨並不是對盧千恨還保留著那一點點兄弟情義。即使他心中布滿了對盧千恨的仇恨,但仍然會想著還在盧千恨那兒的韓似菲。一位叫秋晨時刻都在想著的姑娘,一位讓秋晨時刻牽掛的女子,一位令秋晨滿心愧疚的妻子。
“想要報仇,你就必須要割舍掉那段兄弟情誼。想一想,當年盧家是怎麼對待你們慕容家的,你現在有怎麼還能感情用事呢?”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又添新愁。
“不要說了,我不是不忍心去殺盧千恨。”
“那又是因為什麼,你要知道,想用斷情劍殺人,心中是不可以有一點兒感情的。”
秋晨的頭大了,大的仿佛都要脹破了。秋晨的頭大了,大的叫裏麵所想的事情變的完全紊亂了。他的手緊握著斷情劍,他是在緊握著自己畢生執著於的仇恨,還是在緊握著他此生放不下的情感?也許兩者都存在。隻可惜,斷情劍的要求太過的苛刻,它必須要求持劍人擁有一顆完全仇恨的心,否則,用它是不可能殺人的。
風飄過,正如一位姑娘掠過的一絲空氣的微動,朦朧之中,秋晨看到了韓似菲的身影,隱隱約約的卻又在視線中瞬間蒸發,但卻餘留下韓似菲身上的一陣飄香。
人是從何而來?人是自心而來。
香又是從何而生?香是從劍上而生。
斷情劍上又怎麼會飄來香氣?因為劍刃上有情。
“怎麼回事兒?斷情劍上怎麼會飄出縷縷香氣,你到底在想什麼?”
“似菲,似菲……”
秋晨並非聽到了鬥笠人的問話,秋晨在低聲喃喃著韓似菲的名字。鬥笠人也並沒有聽清秋晨嘴中到底在嘟囔著什麼,詫異地看著秋晨那呆滯的目光,看著他那好似中了魔一樣的軀體。
“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
鬥笠人問的很急促,問的也是非常的響亮。聽後,秋晨猛的一驚,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眼前這位全身布滿黑色的鬥笠人。
“似菲。”
“似菲?她是什麼人?”
“是不願意讓我再尋仇的妻子。”
在鬥笠人眼中,大丈夫無論多麼的凶橫毒辣,到頭來也終將在紅顏知己麵前變的萎靡,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但卻無毒不丈夫,在鬥笠人眼中,凡是阻礙自己計劃的人,她早晚都要死,即使她是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