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天的顏色都已變了。
“鐺鐺……”傳來了敲門聲。慕容雲疑惑,自語:“這天還沒亮,會是誰敲門呀?”
“刀房總兵盧大人到。”家丁傳來通報。
“盧霄老弟。”慕容雲猛然一驚:“這麼早,莫非出了什麼事?”
水盈臉上也不知掛滿了是憂還是喜的神色。
秋晨未睡,因為今早啟明星消失之際正是他五年前出生之時,所以秋晨一夜興奮,沒怎麼睡覺。
秋晨聽到家丁的通報,喜出望外,道:“是不是盧叔叔來給我過生日。”
聽完秋晨的話,慕容雲的臉上退了好幾重疑慮。秋晨那純淨的眼睛在上下打著轉,幸福的表情洋溢在臉上,笑容可掬正如他出生一樣。
水盈看了看慕容雲,道:“可能真是這樣。”
慕容雲聽後點了點頭。
待了一會兒,盧霄進來了。慕容雲大吃一驚,水盈也有著同他相同的表情。因為他們看到盧霄並不是一個人來,而是麵色蒼白,帶來了好多兵。更不可思議的是,蕭悟左緊隨其後。
秋晨見盧霄帶這麼多人,連聲道:“盧叔叔,你帶來好多的人,他們都是誰呀?”
隻有這無憂無慮的孩子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慕容雲與盧霄對視良久,什麼話都沒有說,似乎已經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但實則不然,他們誰都不知對方想說什麼,又要做什麼,他們之間僅有詫異。
“嗬嗬,時間到了。總兵大人快宣讀聖旨吧!”
盧霄轉頭看了看蕭悟左,那種眼神,足可以將一個存有人性的人殺掉。但蕭悟左似乎毫無知覺,僅僅是微微一笑,仿佛在催促他快念聖旨,否則自己該無法交代了。
盧霄好象不敢正視慕容家任何人,他將聖旨拿得很高,遮住了臉。
此刻,慕容家上下的人都跪了下來,等待著這凶多吉少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容將軍謀害忠良,蓄謀造反。即刻查封慕容府,誅滅九族。欽此。”
“冤枉啊!!!”
家丁們頓時向後一頓。
天微亮,最後一顆星星忽然一閃,消失了。
蕭悟左一劍拔出,刺向了水盈,水盈身上血滴四濺。最後還是極力地撲向剛好滿五歲的秋晨,仿佛是在保護著他。
血濺到了秋晨的身上,更濺到了秋晨的心裏。
秋晨的語音不再幼稚,他哭了。他這五年裏從未哭過,但這一次他哭聲震天。大喊道:“娘,娘……”秋晨怒目著那些殘無人道的官兵們,也包括盧霄。
呼聲連天,哭聲震地。所有家丁都死於蕭悟左所帶官兵刀下,慕容雲極力反抗,但還是身負重傷,沒有保護到妻子。
在妻子被蕭悟左一劍刺來的那一刹那,慕容雲一下拉住了她的手,深情地說道:“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我們都不能存活在這個世上,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聽後,水盈點點頭。她死的安詳,嘴角微微一撇。
“隻剩下慕容雲和他的公子了。盧霄,該交給你了。”
蕭悟左見慕容家一片狼藉,樹上牆上全都掛滿了血跡,他像已得天下一樣的快樂。
慕容雲擋在秋晨的身前,滿眼怒火甚至要將整個世界燒掉。
“盧霄,怎麼回事?”
盧霄此刻也正視著慕容雲,那深沉的聲音拉的好長:“官場之中就是這樣。倘若今日我不殺你,也許你的下場將更慘。”
慕容秋晨此刻抽泣著,哀求盧霄道:“盧叔叔,不要殺爹爹。”
此刻,慕容雲緊緊握住秋晨的手道:“你看,這就是官場,人心叵測的官場。今後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的朋友。”
然後,慕容雲又對盧霄道:“看在我們曾結拜過的份上,請饒晨兒一命。”
盧霄雙唇緊閉,很不情願的搖了搖頭。
這時,盧霄將手中的追命劍一扔,拋到空中,然後抽出蕭悟左腰上的劍,在追命劍的劍柄處狠狠地刻了一個“恨”字。
最後,他扔掉了蕭悟左的劍,拿著那刻有“恨”字的追命劍一劍刺向了曾與他結拜的慕容雲。將劍拔出,慕容雲的血瞬時濺到了盧霄全身。盧霄此刻的手在劇烈地顫抖,麵如紙色。慕容雲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睜著眼睛,仿佛在怒視著這世間的一切,包括眼前這個生死之交的兄弟。
睜著眼睛,仿佛還不想這麼早的離開這個世界,因為他還有尚未了的心願,他還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
“哈哈哈……”蕭悟左臉上露出驚人的笑容,是瘋笑,是奸笑,還是那毫無人性可言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