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嚇我。”
秋晨抱著她,感到她現在身體是冷冰冰的,似乎感受不到她氣息的存在,也感受不到她的心跳。
似菲已經倒在地上一夜了吧,也已經在深秋的夜裏在外沉睡了一夜了吧。
“似菲,不要嚇我,你不能死。”
韓似菲的雙眸和她的雙唇似乎被這寒氣凍的太實,沒有一絲睜開的跡象。
“怎麼辦?”慌忙之時,他將韓似菲扶坐在了床上,想用內力擊退韓似菲體內的寒氣。在運功時,逐漸的,秋晨感到了韓似菲身上的體溫,心髒的跳動,秋晨知道韓似菲並沒有死,那一直揪著的心總算放平了許多。
“淩大哥,淩大哥。”那微弱的好似在說夢話的聲音在呼喚著秋晨。
“我在這兒,不要動。”秋晨用盡全身的力氣來輸送他體內的真氣,想盡快將韓似菲體內的寒氣逼走。
寒氣漸漸地在韓似菲體內消失了蹤跡,秋晨慢慢地也放下了手。此刻,韓似菲一下子又仰到了秋晨的身上。秋晨見她雖然臉色很憔悴,但已經退去了那紫青色的色澤了。雖然她現在依然沒有清醒,但秋晨知道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要再靜養幾個時辰,她就會清醒過來。
於是秋晨慢慢地將她扶躺在床上,輕輕地給她蓋好被子,便一臉心事地走出了茅屋,他希望外麵那清新的空氣,可帶給自己新的感悟。來到屋外,他靜坐在門前的階梯上。
秋晨的腦中驀地浮現了幾日前和韓似菲一同去月靈山莊的情形,她的那種弱小,她的那份恐慌,她的那份擔心,她的那份無助……想到這些,秋晨的腦中與心裏變的異常的混亂,但越想解開心中的那種混亂,它們卻又變的更加複雜。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秋晨手中那把劍的殺氣沒有削減,心中存有的那份情感也並沒有磨滅。但在秋晨的內心之中,這兩種情緒是不可以都存在的。倘若帶著韓似菲一同去闖蕩江湖,那無異於將她推入火海,如若帶著韓似菲去閑雲野鶴,那無疑是違背了這十幾年來秋晨的所想。
“怎麼辦,該怎麼辦?”
秋晨在懊惱著,他打開一壇酒,在痛飲著,他希望自己能夠醉倒。因為他現在迫切地渴求著心中無所想的那種安逸,他現在也急切地渴求著睡夢時的一個夢幻般的世界,不存在那名利世界,不存在腥風血雨。
隻可惜借酒澆愁愁更愁,酒的存在更叫他心煩意亂,整個人都被怒氣充滿,不知道在哪一刻便會爆炸。
秋晨呆坐在那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身前的一棵樹,那棵樹樹葉地飄零絲毫沒有給他眼神帶來轉變。
甚久,甚久,一動未動。
“淩大哥。”
一種極其柔弱的聲音從秋晨身後飄來。
秋晨聽到了,但他卻無心理會,似乎他不願意再理睬韓似菲了。因為他想好了,他要一個人去遊蕩這個可怕的江湖,他要去報仇,但不想給身邊任何人帶來血腥。
韓似菲立刻繞到了秋晨的身前,阻擋了秋晨看那棵樹的視線。即使這樣,秋晨也沒抬頭去看韓似菲。韓似菲見秋晨一臉愁眉,知道他在想好多好多的事情,但她卻並沒有想到,這次秋晨是在想著如何才能離開自己。
秋晨緩緩地站了起來,還未醒過來的酒勁兒使自己晃動了一下。一陣風掠過,韓似菲感覺到很衝的酒氣撲麵而來。她很了解秋晨,隻有在那頭腦一片混亂的時候,秋晨才會獨自飲酒。
“你醒了。”語氣冷冷的,那麼生硬,聽起來就會使人毛骨悚然。
韓似菲直視著秋晨,點了點頭。
“謝謝你又救了我。”秋晨心不在焉地說道。因為秋晨此刻並不是想著如何去感謝為了救自己險些連命都搭進去的韓似菲,相反,他想得是如何才能徹底的離開韓似菲。
韓似菲聽了秋晨的謝語。秋晨雖然說的是如此的生硬,甚至在道謝時他的眼中都不存在韓似菲的相,但韓似菲也很知足了。她撇了一下嘴角,對秋晨微微一笑。
“你渴求竹林之中這種靜謐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