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看著窗外剛剛下過的雨,淅淅瀝瀝,似乎是浸濕了誰的眼眶,漫漫無聲,寂靜裏,心似刀割。
麵對突如其來的質問,他隻是苦笑一聲,他是個凡人,他很平凡,他就是萬人中那個一轉眼就可以消失在人海裏地凡人。原來成績是這樣的。
小寒騎著自行車,沒有說什麼,慌忙地推走,聲音似乎是很鎮定,毫無波瀾,隻是眼神晦暗,偏偏背影看不見,天晴了,沒有人知道,那是曾經留下的眼淚。
小寒騎著車走上路地一瞬間,眼淚奔湧,偏要抬頭看天,天空那麼大,一定能包容你所有的委屈。其實他是不想有任何情緒地,因為失望到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天空那麼大,可是是天堂,隻有人死了,才可以長出潔白的翅膀飛到那裏,那裏不屬於我。哪裏都不屬於我。小寒低頭看了看地麵,淤泥裏,沒有亮晶晶地東西,其實就此了結也好。你說要笑著麵對,可是連心跳都已經這麼勉強了。
小寒慌忙地在淤泥地裏騎行,幾次差點掉進水溝裏,可是他的表情那麼麻木,隻有胸口綻開的大片血紅,他知道,他此刻的眼睛,一定是很悲哀,他隻想找個所有人都找不見的地方,一輩子都再不會見到陽光的那種,他會很開心,很開心。
小寒胡亂騎著車,走出小路,前麵車流如水,他看著前麵的方向,似乎就不想刹車,一頭衝過去就好,那樣也許一切都結束了,手心發著抖,眼鏡框裏,似乎還冒著寒氣,能不能不要看見,能不能不要看見!我都不想看見!
不知一頭衝過去,是一片偏僻的樹林,偶爾傳過幾聲淒厲的鳥叫,蕩漾著半汙的水。他想起了誰的手臂上,那道沒有好,卻已經留了的傷疤,可是感動,一點一點地熔化成金屬水,一滴一滴滾燙了誰的心,燒的灼痛,可偏偏不能哭,隻能麻木,隻能麻木,光明永遠是那麼刺眼,它仿佛永遠隻是嘲諷的眼睛看著你,使你如臨深淵,萬劫不複,你以為的,以為就是你以為的一切嗎。我從來不去解釋,因為沒有用的,沒有用的,因為你隻會更慘痛,更失望,更絕望,絕望到死。都是騙子,都是騙子!為什麼要騙我,一切都是那樣,還有什麼比這更絕望的,你們非得逼著我不在乎嗎。針針入耳,明明過眼雲煙,可偏偏像一片輕輕得羽毛,那麼潔白,那麼美麗,落在你心上,注定就要背負那些種種強加給你的罪,至死不休,一點一點地吞噬蠶食著那顆已經萬劫不複的心,永不見死亡,永不見複蘇。
小韓騎著車一直走,腦海中忽而閃過自己死亡的場景。嘴角蕩漾了一抹笑容,那眼神,空洞地映不出一物,會擔心他看不清方向,手中抖了半分,險些從高坡滑下,可是明明在笑著。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我喜歡的地方,隻屬於我一個人,永遠隻屬於我一個人,我不想被別人看見。我不想,停下車來,已經氣喘籲籲,他沒有意識到去了哪裏,可是他竟然笑地輕鬆,隻是沒有人看見他眼裏的倉惶和幾分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