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這天,章熙兒已經可以自己坐起來,動作有些僵硬,但勉強可以自理,右手肘處留下了一處疤痕,大約5厘米長,略有突起,顏色稍微深一些,醫生說是被路邊的鐵皮劃到骨頭,又有細菌,感染所致,過幾年,或許可以淡化一些。
Eric帶過來一套衣服,章熙兒才想起來這套病號服竟然是自己唯一的東西。感謝的衝Eric笑了一下。
來到套房自帶的廁所,章熙兒洗了洗臉。臉頰平平的,略有點下凹,倒是一張巴掌臉,對比的黑亮的眼睛愈發的大,整個人白的和身後的牆融為一體。
黑色半截短褲,亮黃色寬鬆套頭衛衣。倒也顯得朝氣蓬勃,人也沒那麼蒼白了。
“哈哈,Serena,你倒是和我一樣白了。”Eric看見章熙兒出來,笑著提起手裏的行李。“你就是失血太多了,要不是當時。。。。。。”Eric的話硬生生斷在一半,輕了兩下嗓子,沒再說話,徑直往外走。
Eric開車接章熙兒出院,一路風景如畫,很多顏色鮮豔的兩三層樓房,行人三三兩兩,閑適的坐在咖啡店外麵的陽傘下。本來還在鬧市區,車突然一轉就往山上開,兩邊都是綠樹,一望無邊。
開了不到十分鍾,前邊出現一座宮殿似的大宅子,金白兩色,院子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噴泉。Eric開車繞到門口,下車走到副駕駛一側,幫章熙兒打開車門。
章熙兒緊皺眉頭看著Eric,用眼神問這是怎麼回事。Eric笑了一下,剛要說話,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笑聲。
“沒想到我的眼光還不錯嘛,竟然一下看對了你的尺碼。”竟是龍麟把胳膊抱在胸前,站在門口台階上。
章熙兒動作僵硬,一半是傷還沒有好,一半是不適應這位大少的突然出現。
龍麟幾步走過來,一探身,把章熙兒打橫抱起來,還輕輕顛了兩下,“他們不給你吃飯嗎?!把著我脖子。”章熙兒下意識的就去摟著他脖子,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清爽中混合著淡淡的煙味。
剛坐在沙發裏,看看四周,就出來一位慈祥的婦人。年近五十,保養得很好,。
“這位是鄭姨,以後你有什麼事,就找她。鄭姨,叫她Serena就行。”龍麟說著就進了屋。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索性就叫了這麼一個名字。
鄭姨微微笑了一下,走進跟前,“你就跟著他叫我鄭姨吧。”知道她行動不方便,就指著周圍的幾個屋子給她介紹,“我把一樓的客房給你收拾出來了,你就睡那,要是還需要什麼就告訴鄭姨。那個屋子是健身房,我給你也準備了套衣服。那邊是廚房,他很少在家吃,冰箱裏都是些啤酒飲料,酒窖在地下,你要是想吃什麼就說。書房在二樓,少爺一般回家就去書房。電腦也在書房。。。。。。”又看了看章熙兒,“這還是少爺第一次領女孩子回家呢。”
章熙兒看看對麵的大電視,“沒事,我就坐這看電視就行,謝謝鄭姨。”
鄭姨又笑了一下,去忙自己的了。要是龍麟也這麼和藹該有多好。
閑來無事,章熙兒就坐在大廳看電視。電視很大,她感覺自己眼睛隻能顧得了一部分,總會漏掉一部分畫麵看不到。要眼睛緊張的左右看。
調到新聞,正說著澳州警方押解偷渡到澳洲,或者是簽證過期後仍滯留在澳洲的人回國。
龍麟下樓要出門,章熙兒叫住他。
“那個,我想請問一下,那天。。。。。。之後,”章熙兒覺得他已經做出了承諾的補償,沒必要還經常提。“我的行李找到了嗎?”她隻記得一些生活技能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龍麟本來很自然地回過頭來,聽見後半句,不著痕跡的頓了一下,“沒找著,可能被別人拎走了。”
下午無事,章熙兒就去健身房鍛煉,要不萬一以後一個腿長一個腿短可怎麼辦。
陽光很好,台球案子、跑步機、啞鈴都有條不紊的擺在那。打開衣櫃,估計黑色的是龍麟的,藍色的是給她準備的。換上衣服,去跑步機上沒跑幾分鍾,腿就開始疼,去洗澡,然後坐在窗邊發呆。
Eric敲門進來,送進來幾個大袋子,“Serena,少爺吩咐我把這些給你。”
章熙兒接過袋子,順手放在沙發上,兩個紙兜裏是衣服,一個紙兜裏是鞋,另外幾個袋子裏是吃的,水果、零食都有。
章熙兒就窩在沙發裏吃零食,中午都沒吃飯,一邊看著電視。
現在隻剩下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忘記了。到底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自己認識了些什麼樣的人呢?自己經曆過什麼呢?不知道,都不知道。一切都是空白,就好像突然出現的白紙,沒有長成的過程,不知道該如何做,如何應對,如何麵對,什麼都不知道。
她開門出去,外麵風景很好,噴泉壯觀秀美,一陣風吹過來,些許涼意打在臉上。周圍都是樹,仿佛置身樹林裏。忽然從入口出衝進來一輛車,猛地撞向自己。“啊!!”章熙兒把自己一下喊醒,才發現竟然隻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