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之後宋千有些後悔,這個地段距離住的地方還是很遠,但是她已經錯過了最後一班車,隻能忍痛打車回去。
一路上宋千都在埋怨莫繁,若不是他,自己怎麼可能這麼晚了還要一個人打車,北京打車很貴啊,她的眼睛盯著計價器,心裏暗暗的肉疼。
司機是個小夥子,很爽朗,他從後視鏡看到宋千一直密切的注意著計價器,於是笑道:“姑娘,這麼心疼錢啊?”
“那當然,”宋千送他一記白眼,“你出來拉活不也是為了錢嗎?”
小夥子點頭,並不生氣:“是啊,我老婆快生了,我得多賺點錢才行。”
各家有各家的苦惱,宋千歎氣搖頭,表示理解。小夥子卻以為她是在安慰他,解釋說:“我老婆可漂亮了,我相信我們的孩子也很漂亮。”
“嗯,會的。”宋千點頭,她什麼時候也能有一個疼愛自己的老公,然後生一個自己的寶寶啊。
“姑娘還沒結婚吧。”小夥子不等她回答,絮絮叨叨的說:“唉,千萬不要找個像我這樣沒錢的。”
“為什麼?”宋千好奇。
小夥子歎口氣,悠悠的說:“找個沒錢的,以後有個孩子也跟著受罪。”
宋千心裏一怔,感情這小夥子心疼媳婦了,於是笑笑說:“找個沒錢的出去放心啊,找個有錢的男人也未必能夠看得住,即便生活上有了保證,但是心的依靠卻沒了。”
出租車很快穿過北京城到達她租住的地方,車子穩穩的停下,宋千下了車看著黑漆漆一片的樓房,覺得還是嫁個普通人好。
現在這個時間,有錢人估計都還在酒吧或者夜店玩樂,而普通家庭早已進入夢鄉。
一夜無夢,少有的睡的安穩。這是三年多來很難得的夜晚,當然除卻莫繁這個意外的出現,今天總算是順利拿到錢可以給宋館主支付醫藥費了。
第二日一早,宋千便去醫院將手術費用交齊,然後又和醫生確定了手術日期。
一上午忙碌下來,才覺得已是饑腸轆轆,前胸貼後背了。
已經過了飯點,卻不想矯情的宋館主非得等著宋千出去給他買吃的,美其名曰改善夥食。
宋千一個頭兩個大,這還沒喘口氣,又得頂著外麵的大太陽去買飯。
哀嚎一聲,她還是不得不認命的出了醫院。
正值中午,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外麵已經人煙稀少,幾隻知了不知疲倦的叫著,好不煩躁。剛出醫院大門沒幾步,身上已是汗漬淋漓,白皙的臉上已經開始布上紅色。她不得不從包裏取出皮筋,然後將披散在肩上的長發一股腦攏在一起紮起一個高高的馬尾。
四目望去,街道空蕩蕩的,宋千很不離開空調屋,但是又想想宋館主的矯情,這才不得不認命的往前走。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與她擦肩而過,那人來的匆忙並未注意到旁邊的女孩,等他進了醫院,宋千她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搖搖頭躲到樹蔭下,硬著頭皮朝著不遠處的小吃街走去。
為了節省時間,宋千在小吃街的街頭飯館點了幾個菜,拿到菜後又一路找著陰涼地返回醫院。
醫院的住院部是新建的樓,一進大廳便能感受到中央空調的涼氣,宋千站在空調下麵,用手扇著,紅撲撲的小臉比蘋果還要紅,宋千站了半晌,等她涼快的差不多了這才坐著電梯往上走去。
病房門開著,宋千推門進去,卻愣在原地,空空如也。
矯情的宋館主也不見了蹤影,連同他的各種物品。
宋千問過護士才知道,原來在自己離開的這一個小時裏有人來給宋館主更換了病房。
是誰這麼好心?
他原先住的隻是醫院的普通病房,一個小小的病房裏住了兩個病人,每天人來人往的好不鬧騰。而醫院的高級病房則完全不一樣,空調、電視、沙發一應俱全,連同樓道裏都安靜異常。
可是這等高級病房曾經是他們不敢想象的,他們生活雖然富裕,但是真的生病的時候還是和普通家庭一樣,為了錢而奔波,即便她手頭上有那兩百萬也是不敢去住這等高級病房的。
站在病房外麵,她不停的猜測著是誰這麼大手,她首先想到的是周樣,在北京恐怕也隻有他才能這麼關心他們了。
但是她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周樣知道宋館主不待見自己,不可能不經過自己的同意私自給換病房的,那又是誰呢?
推開門,宋千愣住。她又一次看到了她出去時看到的那個男人,而且這次她一下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