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嗎?”
不知何時王成成來到莫繁的身邊,順著他的方向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車子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陣陣灰塵漂浮在空氣中,“是不是覺得心髒像被一隻手狠狠的揪住,然後憋悶的透不過氣來?”
莫繁收回視線,盯著王成成,“你早就知道?”
王成成並不否認,“對,我早就知道。”她靠邊蹲在馬路牙子上,抬頭仰望著莫繁,一字一頓的說:“我早就知道你和張曼今天在這裏見麵,我故意和宋千約在這裏,然後通知肖燦來接她。”
說著她站起來靠在牆上,從包裏掏出一支香煙,姿態嫻熟的點燃,深吸一口之後看著莫繁,表情有些掩飾不住的小興奮,“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會不會心痛。想看看你是多麼無情的一個男人。”
宋千走的那一年什麼消息都沒有,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般,在學校裏更是隻有王成成一個朋友,後來第二年的時候宋千才走出陰影開始聯係她,她不用想都能知道當時宋千是如何的陷入痛苦,然後不能自拔。
現在她終於看到了莫繁的痛苦,她突然覺得心裏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為了宋千,也為了自己的友誼。
“她這麼恨我嗎?”莫繁也靠在牆上,從王成成手中抽了一支煙點上,眼神迷離的看著遠處的高樓大廈,卻覺得這經常走過的路陌生異常。
王成成嗤笑著看了一眼莫繁,突然笑了。明明二十多歲的年紀,那眼睛看起來卻像個飽經風霜的女人,她突然覺得莫繁很可憐,明明他也是當年事情的受害者,卻要忍受著別人的指責,而當年的始作俑者呢?恐怕還在逍遙快活的生活吧。
而且她相信,以莫繁的能力肯定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可是他為什麼不追究呢?
她很想知道,因為這很有趣。
王成成嫻熟的抽著煙,看著一臉鬱悶的莫繁,心情莫名其妙的好,可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變的這樣,有時候她自己都不能忍受自己的這個狀態。
可是看著他們這樣,真的好開心.......
“她恨不得殺了你,嗬嗬嗬嗬嗬”王成成怪異的笑了,眯著眼睛,不斷的將煙灰彈出去,“若不是你,她怎麼會有現在的狀態,即使再笑的時候,你都感覺不到她是快樂的。”
莫繁心猛的一揪,原來她這麼的脆弱。
他早該知道,越是看似堅強自信的女孩,心裏可能會有某種缺失,越是堅強越是容易受傷害,他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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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開著足夠風力的空調,呼呼的涼氣噴在宋千的臉上有些癢癢的,撩開長發從包裏拿出皮筋將長發紮起,這才用手呼呼的扇著風,看向沉穩的開著車的肖燦:“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不是說出國了嗎?”
肖燦一笑,好看的雙眼瞥了一眼宋千,說道:“美國那邊的美女沒有你好看,就麻溜的回來了。”
“切,”宋千瞥過頭去,因為熱而通紅的臉上掛滿笑意,這個肖燦,看著沉穩靠譜,隻要一開口便是滿嘴的火車,每一句正行。
“你來北京不隻是為了看我吧?”
“有些事情來處理一下。”車子逐漸駛入狹窄的小路,方向是宋館主所在的醫院。
“伯父怎麼樣了?”
宋千回神,答道:“已經做完手術,還需要好好靜養。”說完這話,氣氛有些僵硬,這讓她想起了當時的情形。
那是在兩個多月前的一個周末。
自打三年前的事情之後,宋館主已改往日的吝嗇,一到周末便拉著宋千出門逛街。
這天也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北方的天氣總是不如南方那麼炎熱,兩人一起走在人群熙攘的步行街上。人潮攢動,兩人都是多汗體質,於是宋館主提議去買水。
宋千站在屋簷下無聊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一邊等著宋館主回來。
久等不來,宋千打電話卻發現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這時遠處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喧鬧的人群開始慌亂的奔跑、大聲的喊叫。尖叫聲,奔跑聲一時間充斥著整條街道。
宋千的心髒突突直跳,那個方向是宋館主離開的方向。焦急萬分的張望,手機卻再也打不通。
但願他不會有事。宋千心裏默默念叨著,她再也經曆不起那樣痛苦的別離,宋百是她唯一的親人啊,她不能失去他的,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人潮逐漸跑到了宋千所在的位置,她努力的站在那裏,卻還是被人群擠開,然後偏離了剛才的位置。宋館主還是沒有回來,她的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厲害。
“千千....”宋千再也挪不動步子,她拚盡全力的抓住街邊小店的廊柱,避開人群然後回頭張望還是沒有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