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一臉焦急的抓住本森的手,指著外麵喊道:“騎兵,有騎兵直奔村子裏去了。”
“什麼!”本森搶到外側。“一,二,三,四……,大概有二十多人。波利,你能看出是哪裏的騎兵嗎?”
“我看不清他們的旗幟!”
“是獅子,旗幟上繡著獅子。”
“那是布裏頓的騎兵,應該是從飛馬城來的。不過收稅應該等到雙月節之後呀!”波利疑惑的敲著他的小腦瓜。
本森冷笑一聲,說道:“既然這個時候不應該有布裏頓騎兵來,他們卻來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波利,我先回去看看,你待在這裏不要動。”本森抓住垂在屋邊的樹藤跳了下去。和村裏的人相處了這麼久,實在是對那些布裏頓提不起好感,在本森看來,他們就和原來世界的二戰日本兵差不多。更何況最近村子發生的一些事,雖然沒人和他明說,但是多少也能聞出一些不尋常的味兒來。布裏頓騎兵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武裝整齊的來到村裏,怎麼能讓他不擔心。
波利不舍的看看快要烤好的魚,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一些粉末熄滅了火焰,叫道:“等等我,本森!”緊跟著就也跳下去了。
“骨頭別玩了!”本森撥開瘦馬伸過來的頭,顧不了馬背上沒有鞍具,翻身上馬喊道:“骨頭,回村子,出大事了!”本來懶洋洋的骨頭聞言一昂馬頭長嘶一聲,精神抖擻的拔蹄跑向村子的方向。剛下樹的波利目瞪口呆的看著骨頭馱著本森風馳電掣的飛奔開去,很快就隻留下一地揚起的煙塵。
“好快呀!”波利傻傻的呢喃道,隨即反應過來拔腳追了上去。
第一次騎馬的本森絲毫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對他而言能憑借這些天練就的身手維持在馬背上不摔下去就難能可貴了。不過卡爾給這匹馬起的名字倒是很貼切,當本森從馬背上下來時已經給它的骨頭硌得幾乎走不了路了。不知道薩姆會不會做馬鞍,本森一邊艱難的挪著步子一邊想。
“發生了什麼事?”本森拍了拍吉姆的肩膀,他正盯著一個布裏頓騎兵猛看。
“不知道,他們先去了村長的家裏,然後我們就被召集起來了。”吉姆心不在焉的說,這時他的注意力又被中間那個肥胖男人的亮綠色衣服吸引了。
“村長?”本森疑惑的問,盡管在村子裏住了一段時間,可是他還真沒有注意村長是誰。
“就是埃裏森。”吉姆指了指站在穿綠色衣服的胖男人旁的埃裏森。本森吃驚的看向埃裏森,在他的印象裏,村長都是長著白胡子,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可是埃裏森一副無賴的貪財鬼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村長。不過現在埃裏森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他們在一大群騎兵的護衛下向這邊走來,在經過本森身邊時那個胖男人還特意停下來看了看本森那頂花裏胡哨的怪帽子。他厭惡的打量了本森一眼,轉過頭與身後的一個高瘦的隨從尖聲說道:“看看這群鄉巴佬,他們的穿衣品味是多麼的惡俗,如果不是我們布裏頓人將先進的文化引入這片窮鄉僻壤,不知道他們還要落後成什麼樣子呢!”那張大嘴在胖臉上誇張的一張一合,再配上套在他堆滿肥肉的身軀上的亮綠色絲綢,活像一隻營養過剩的青蛙。本森悄悄瞥了眼胖子的綠帽子,心想要我穿成你這副模樣,寧願去死了。
“特使大人,這邊請吧!”埃裏森語氣不悅的說道。而胖特使輕蔑的掃視一圈周圍圍觀的村民,邁著沉重笨拙的步子向前走去。本森正興致勃勃的向那個討厭的家夥背後做著鬼臉,突然從背後伸出來兩條胳膊攬住他的脖子,讓他很是嚇了一跳。有兩張極其相似的臉一左一右的從兩邊探出來,原來是愛搗蛋的泰勒兄弟。
“這隻青蛙究竟來幹嘛?”鮑裏斯嘴裏不知道嚼著什麼,含糊不起的說。青蛙?本森忍俊不禁,看來大家對這個特使的印象都差不多。年輕人們饒有興趣的盯著他慢慢的爬上水井邊的石頭。青蛙特使得意洋洋的整理了下衣領,裝模作樣的俯視下麵黑壓壓的村民,向下壓壓手,示意大家安靜,結果卻引起了一聲高過一聲的噓聲。泰勒兄弟在人群中帶頭起哄,還不時撿起地上的土塊石子砸向那些布裏頓人。
比頓?比頓原來不過是布裏頓與格魯曼邊境的一個商人,通過走私發了一點財,可是他不再滿足隻做個商人,就將自己的姐姐嫁給了年過半百的飛馬城城主換來了一個小小的書記官。這次一聽到有機會到下邊的那群鄉巴佬處耀武揚威,說不定還能撈到不少好處,便自己的姐姐吹吹枕頭風,順順利利得到這個差事。沒想到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群鄉巴佬又窮又橫,自己還沒有說上兩句話,就連頭都被砸破了。這怎麼得了,自己的姐夫可是飛馬城的土皇帝,而自己可是傳說中的小舅子,這種相當神奇牛叉的生物,怎能容忍這群刁民冒犯自己的虎威,當即勃然大怒,大手一揮,就等著千軍萬馬一擁而上,將他們統統拿下。可是自我陶醉半天,手下的士兵們動也不動。大家都是當兵吃飯的,平時吃東西不給錢啦,調戲調戲大姑娘小媳婦啦,欺負欺負死老百姓啦,都是可以的,但是現在群情激奮,誰也不想上去找打。反正自己身上披著結實的鐵甲,石頭砸到身上又不疼,幹嘛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轉過頭去,當做沒看見比頓大爺那隻在秋風中顫抖的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