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焦石,紅的熔岩,在任飛的神識裏,感應到的是黑與紅的世界。輪鋸發出的鳴叫聲越來越淒厲。任飛隻覺得他的神識就要被這輪鋸的鳴叫聲撼動的瞬間,他忽然感應到,下方那黑與紅的世界驟然一空。
對,就是那本是實體的焦石和熔岩忽然在他的神識中變得空空如也。輪鋸上的血光則越來越濃稠,就好像隨時都會流動的鮮血。恍惚間,任飛感到輪鋸的速度慢了下來,那焦石和熔岩就像變成了一片液體,輪鋸帶著他從這片液體中穿越而過。
此時,任飛已經發現,那輪鋸散發出的血色光芒將他完全籠罩住。這光芒仿佛讓他和輪鋸,和這個焦石與岩漿的世界溶為了一體。所以,任飛才能毫發無傷,毫無阻滯的從熔岩中穿出。
熔岩的下方,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輪鋸停了下來,任飛睜開雙眼。紫色盔甲上散發著光芒,任飛的雙眸已經盡成紫色。
眼前,是一個任飛無法描述的世界。這裏的一切都在流動,這個世界依然隻有紅與黑兩種顏色。下方,是流動的紅色,上方是流動的黑色,前方則是黑色和紅色兩種液體不斷變幻著各種形狀,這裏的紅與黑似乎都有著生命。
隻有任飛置身的這個小小空間裏,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光澤。手裏的輪鋸上麵的紅色似乎也開始流動起來。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前方的紅與黑兩種顏色忽然從中間分開,讓出了一個通道。一隻怪獸從通道裏走出來。這怪獸身長一丈多,四肢粗壯有力,蹄子上有鋒利的鉤子,上麵不斷滴落黑色的液體。怪獸的背上和脖子上都長了一尺多長的角,彎彎的角上不時噴起紅色的火焰。
怪獸的咆哮直接在任飛的大腦裏響起來:“你這個小蟲子,竟敢拿著主人的魔器,還不快快將魔器交出來,然後讓我給你做為一個蟲子最高的榮耀,那就是吃掉你!”
任飛冷冷一笑,對於這麼囂張的家夥,那是一定要先給它點苦頭嚐嚐,展示出他的實力,否則,在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麵前,就沒有談判的可能性。所以,聽到怪獸的咆哮之後,任飛反而把手中的輪鋸反手背在背上,右手往虛空裏一抓,紫色勁氣凝結而成的長槍握在了手中,槍尖正對準怪獸。
怪獸咆哮起來,背上和脖子立起的角噴起火焰,它大嘴一張,從嘴裏噴出火熱的紅色岩漿,朝任飛站的方向湧過來。
任飛手裏舉著長槍,渾身的紫色光芒越來越盛,在紫色光芒的外麵,淡紫色的霧氣開始升騰。他整個人如同這黑紅世界裏最明亮的星星,直到光芒刺痛了怪獸的眼睛後,任飛連人帶槍衝進了湧過來的紅色熔岩裏。
紅色熔岩突然凝固,隨後絲絲縷縷的紫色從凝固的紅色熔岩裏麵鑽出來。當紫色細絲有成千上萬根的往外崩出的時候,紅色的岩石突然碎裂開來,粉末狀的紅色碎石像流星一般往四麵的紅與黑的世界中彈射出去。
任飛立在碎石的中間,身上的紫色霧氣還在不斷的升騰,隻是身穿的紫色半透明盔甲光澤略微暗淡了一些。他眉毛微微一挑,冷笑道:“還是快點把你的主人喚出來吧。難道你非要等我打得你滿地找牙才能聽懂我說什麼嗎?”
怪獸咆哮起來:“你這個小蟲子,竟敢這樣對我說話!”轟隆隆的聲音在任飛的神識裏來回震蕩,甚至周圍流動的紅與黑都開始沸騰起來。任飛知道這怪獸是真正動了怒,他冷笑一聲,這種容易被激怒,有爪無腦的野獸,就是來十個,也不會被放在眼裏。
任飛的雙眸中的紫色開始流動起來,心中把所有的思維都排空,將七感完全封閉起來,隻有神識,如同水銀瀉地,融入到這個紅與黑的世界裏。一時間,任飛的神識竟然同這裏完全合為了一體,甚至在他周圍紅與黑的顏色上麵隱約有淡淡的紫色流轉。
眼耳鼻舌身意觸完全同這個世界割裂開來,隻有第八感——神識在這個世界裏不斷的擴散,並且越來越渾厚……
用神識感應著那向他逼近的怪獸,任飛的神識忽然閃過一道刺目的紫光。隨後,在無聲的咆哮中,任飛邁起大步,迎著那怪獸奔去。
任飛的速度越來越慢,但腳步越來越沉重,隨著他的每一次落下的步伐,整個紅與黑的世界開始震顫。他的腳步引起的震蕩竟然同那奔來的怪獸不相上下!
任飛身體上的紫色甲胄開始透透絲絲紫色的流光,最後那透明的甲胄竟然開始流動起來,濃的化不開的紫色光芒將他全身都包裹起來。隨著與怪獸的距離越來越近,任飛身上的紫色光芒也越來越亮。到了最後,他身上的紫色光芒竟然徹底壓製了身周的紅黑二色,給這單調的世界又增添了一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