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嫣的腳剛剛踏到平整的石板上,就看見整塊石板忽然微微動了動,就好像一隻蜻蜓在平靜的水麵上泛起了一點漣漪。仔細看去,白飛嫣的腳底距離石板還有一寸左右的距離,並沒有真正碰觸到石板,隻是在白飛嫣的腳上泛著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
就是這點光暈,就引起了石板如此的反映,如果是整個人踩在石板上,那麼是不是就會如陷入到沒頂的水中?白飛嫣不想嚐試,也不敢嚐試。她用勁氣托著身體,一步一步淩空向空地的盡頭走去。
如蜻蜓點水。
一直到白飛嫣的身影進入到樓中,空地上鋪著的石板又恢複了正常。一塵不染的地麵,越發像是平靜的湖麵。
過了一個時辰,平靜的湖麵再次被打破,任飛出現在了空地的邊緣,他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這片平地。他忽然俯身在地上撿起一顆小石頭,隨後兩指一彈,將小石頭彈到了前方兩丈多遠處。
石頭碰觸到地麵以後,並沒有像尋常一樣彈起來,或者滾動起來,反而就像被扔進了泥淖裏麵,小石頭隻在地麵停留了瞬間,隨後就開始往下沉去!就在任飛的眼前,這顆小石頭完全消失在石板上。那情形,有些像把一塊石頭扔到了水裏一樣,石頭就這樣沉下去,而水麵也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任飛探明了這塊空地的情形,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他袖中的白練隨著心念而出,隨後舒卷成雲狀,穩穩浮在距離地麵一尺多高的地方。任飛身體一縱,雙腳踏上白練,隨後隻見白練帶著任飛直接飄到了空地的盡頭,沒有引起任何移動。
落到樓宇前,任飛將白練收回到袖中。他回頭看看,那一片空曠、死寂的地麵,忽然明白,這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隨後,任飛又看著眼前這幢高大的建築,他已經嗅出在這幢建築中,彌漫著血腥氣息的殺機。
任飛正對著的大門,完全敞開,隻是裏麵完全是黑漆漆一片,就好像是一團化不開的黑暗完全充塞住裏麵的空間。任飛的目光無法穿透這片黑暗,甚至連他的神識,也隻能感覺到這大樓裏麵的重重殺機,而無法清晰地感應到裏麵具體的情形。
任飛眉毛一挑,無聲無息,身上已經湧出紫色的光焰,光焰迅速在任飛的身體上凝成半透明的盔甲,同時,袖中的白練已經凝結成刀,他握住冰魂刀,邁步走進大門。
哐當一聲,大門在任飛身後重重地關上了。
走進這一團黑暗中,任飛的雙眸已經完全轉為紫色,他就像走路一樣,不緊不慢,每一步跨出的距離都是一樣大小。他的神識已經感覺到,黑暗中,有數雙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還有更多的殺氣隱隱籠罩著自己。可是,讓任飛更加警覺的,則是幾個連殺氣都沒有感應到的存在。他隻是靠著神識,才能體會到幾乎捕捉不到的壓力。
而這黑暗中,是否還存在讓任飛的神識都無法感知的事物呢?
肯定有,這是任飛憑著本能得到的答案。
就在邁出第十步的時候,任飛忽然將身體橫移開兩尺距離,身體一側,後背已經貼到了牆壁上。然後他就像壁虎一樣,四肢發力,竟然貼著牆壁遊了上麵,直到身體碰觸到上方的天花板,他才停下來。
任飛身體並沒有停留多久,他忽然又橫向移開來,直到身體接觸到一扇木質的窗戶。任飛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他剛才站在平地外的時候,已經將整個樓舍的樣子記在了腦海裏。這幢樓舍除了特別高大一些,外表和尋常富豪人家的樓舍沒有多少區別,有木質雕花的窗戶,有往外飛翹出的屋簷,還有故意做出的凹凸不平,有若浮雕的外牆麵。
任飛的身體隻是稍稍用力,那木質的窗戶就無聲無息地破了一個大洞。任飛的身體從窗戶裏麵鑽了出來,借著手中冰魂刀的一插之力,任飛整個人已經貼在了外牆上。他的腳在牆壁上一點,身體迅速向上拔高,僅僅瞬間功夫,他整個人已經躥到了二樓的窗戶,從窗戶上無聲無息地進入到裏麵。
這是個不大的房間,房門半開,外麵應該是一條走廊,居然有光線從走廊裏麵透進房子,隻是那光線中透著淡淡的血色,顯然不是普通的燈光。任飛從門縫中可以看到,走廊的地板上畫著血色的符文,而亮光,則是從走廊的頂部發出。
任飛並沒有落地,他的人依舊貼在牆壁上,繼續往天花板上遊動。從天花板慢慢挪到門邊的時候,任飛居高臨下,將頭慢慢探出一點,往門外看去。
這間房子的門正對著上樓的樓梯口,在樓梯口的地方,一個人正盤膝而坐。他背對著任飛,看不清相貌,但是一身的紅色衣服上,用黑色畫滿了符文。不時有一道黑氣從符文上竄出,在他的身周來回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