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已然微微隆起,冉雲昕的身子也好了許多。
是日,冉雲昕攜著碧兒一同去了冉言皓的房內。
冉言皓原本是在幫丞相處理政事,一見是她,便立即擱下手中的事務,滿麵春風地迎了上去。
“外麵積雪未化,你身子不便,怎麼想到來我這了?來,這邊坐。”冉言皓笑語清雅,親自為她解下袍子,扶著她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安坐下來,“我這幾日有些忙,都沒得空去看你,說來還真是慚愧啊!”
冉雲昕牽了牽嘴角,笑著答道:“無妨。反正左右還有碧兒和紫兒陪著,倒也沒什麼。”
“哦對了,這是我特意吩咐碧兒泡的參茶,你近日處理事務想必有些疲乏,也該注意注意自己的身體。”說著,輕輕一揮手,碧兒便將那參茶端到了他的麵前。
冉言皓眸光大亮,接過碧兒遞來的杯盞,隨即呷了好幾口,一口氣下去,幾要見底。冉雲昕不由大驚,心中“咯噔”一下,卻也沒有多言什麼。碧兒看在眼裏,疼得厲害。
冉言皓放下杯盞,笑著應道:“很好喝,有勞清荷掛心了。”說罷,他稍稍頓了頓,眉頭微攏,望著她的眼眸,有些猶疑地開口,“清荷,你可是……願意原諒我了?”
冉雲昕聞聲亦抬眸,目光對焦,情緒複雜。
終於,冉言皓還是笑著收回了目光:“也罷也罷,是我一時情急,我怎能這樣逼你呢?還是要多謝你送來的參茶,精神果然好多了。”他笑著,眉宇之間,卻盡是無邊落寞。
她忽地頷首垂眉,兩眼盯著地麵,有些恍惚。最近她總愛走神,往往與碧兒說了幾句,就莫名地發起呆來,碧兒也就隻好歎著氣作罷。
碧兒看她又是如此,便不由得在她耳旁輕聲喚道:“小姐,小姐。”
“嗯?怎麼了?”冉雲昕一時竟忘了自己身處何地,無意識地說著。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是在冉言皓的房內,不免有些尷尬。
“清荷,你莫不是哪裏不舒服?若是有不適的地方,千萬別憋著,對身體不好。再小的病症,也是病,‘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可萬萬不能小瞧了。”冉言皓細細叮囑著。
冉雲昕卻當沒聽見一般,隻淡淡應道:“無妨,不過就是最近睡眠不是很好,白天注意力不集中,便容易走思。沒什麼大礙,多歇息歇息就好了。又何必小題大做呢?”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心係元懿弘旭,才變成這樣的吧。這心病,又怎有這般好治的?
可誰知,冉言皓這回卻也下了決心:“這還算沒什麼大礙?不行,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由了你的性子。”轉頭令道,“雪兒,去請大夫來。”
應了句“是”,還沒等她開口阻攔,冉言皓身邊的丫鬟雪兒便已邁開步子往門口走去。
然而,雪兒剛到門口,便忽地撞上一個人。
“公主殿下!”雪兒這一聲驚呼,很快便傳至屋內。
“你大驚小怪什麼啊!”容紫葵深吸一口氣,壓製住了自己趾高氣昂的勢頭,放柔聲音說道,“我是來看望你家公子的,又不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