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吧?一個青樓女子,自己就不幹不淨的,居然還敢打我!”
“噓,小聲點,你先消消氣,小心招來了九王爺和冉公子。”之前那人壓低了聲音,勸道。冉雲昕一聽,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隨即消散。
那想輕薄於她的公子哥卻不以為然:“你說九王爺?我看哪,九王爺就是因為抓到了她與其他男人偷、歡,才將她趕了出去吧,不然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這樣一件破衣裳,九王爺又怎會放在眼裏?真是笑話!”
無名的怒火蹭蹭蹭地直往上冒,冉雲昕卻隻能緊緊地揪著心,不讓這股怒意噴薄而出。偷、歡?破衣裳?她已無數次地想過民間流言會是怎樣的,卻不曾料到,竟會如此。也罷也罷,終究是她惹下的,就讓她一人承擔好了。
“噓——就算是這樣,你也別當眾說出來啊,這裏畢竟是宮廷,不是你那偌大的府邸,可以隨便言語。”那人有些膽怯地東張西望,繼續小聲勸道。不過也是奇怪,大家竟像是什麼都不曾聽到一樣,根本就無人想要替她說幾句公道話。
“你怕什麼,縱是後宮深苑,我也敢闖上一闖,又何懼一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哼——”那人對著冉雲昕嗤之以鼻,不禁大放厥詞。
冉雲昕不由得抬眸看他,竟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怕是當真不知“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是如何寫的了。薄唇微勾,隻覺可笑至極,也好,省得自己為了這樣的登徒浪子,浪費唇舌。
冉雲昕也不再與他們糾纏,一把推開他們,徑自朝宴席走去。
沒多久,身後便響起了更重也更遠的“啪——”的一聲。
“哪裏來的狂徒,竟敢打本……啊,淑……淑妃娘娘!”“撲通”一聲,怕是嚇得腿軟了,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
“你也不睜開你的眼睛看看,竟敢在小公主的生辰上大放厥詞!縱使你是什麼大臣的兒子,壞了這宮中的規矩,都休想逃過責罰!”太監細聲細氣的嗓音自她的身後響起,就像是要噴到他的臉上一般。
剛才那一巴掌該是淑妃娘娘的貼身太監打的,聲音清脆響亮,看來是個練家子。想必他的主人,淑妃娘娘,怕也不是個善茬吧。
然而,卻聽一個綿柔的聲音緩緩啟唇而出:“誒,本宮不是說過了嗎?不要苛求於人,你怎麼總是記不住呢?”
冉雲昕霎時一驚,不由得回頭望去,卻見一位出挑的女子,年紀雖已不小,約摸三十出頭,卻是個端莊賢淑極有氣質的女性,遠非那些胭脂味濃鬱而又珠串滿身的嫵媚女子可比。那些婀娜多姿的年輕女子好比爭豔的百花,而她則是陌上一朵木蘭,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也。難怪雖然她麵善可親,但也無人膽敢越過雷池半步。
那太監聽此一言,也就隻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唯唯諾諾地應道:“是,奴才銘記於心,再不會犯了。”他頓了頓,問道,“啟稟娘娘,那此人該如何責罰才好?”
“娘娘饒命啊!我也就隻是隨口一說,並無侵犯之意啊!”那麼多人看著,他卻也沒有一絲想要起身的意思,反倒連連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