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雲昕去馬廄牽了一匹出來,便立即騎上飛奔,絕塵而去。這騎術還是元懿弘旭教她的,可如今他竟是生死未卜。她從未想過會有一天,他會離自己而去,甚至就連他受傷她也從未想過。
在她的眼中,他武藝高強,應當是刀槍不入的,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竟會這樣隻身去救他,用他教會自己的騎術。
一路上,她不斷地揮舞著馬鞭,恨不能將這匹馬訓練成會飛的馬,帶她一躍而至。她已失去了和他的孩子,已然沒了生育的可能,她不能再連他都失去了。要不然,就連自己還剩下什麼,她都該說不上來了。
終於到達西郊,冉雲昕翻身下馬,由於太過急切,差點被馬甩了下來。將馬栓在樹旁,她便開始沿著崖邊一路呼喊:“阿旭,阿旭!”
終於,在呼喊的第五十三聲後,自穀底幽幽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呼喚:“不凡……”
冉雲昕頓時駐足停步,仿佛久逢甘霖一般,隨即朝聲音來源疾速奔去。終於在穀底看到了那一抹玄色身影,她不禁趴在邊緣,興奮地高喊:“阿旭你別動,我這就去尋繩子拉你上來!”
許是太過興奮,也太過焦灼,冉雲昕很快便消失在了元懿弘旭的視線裏,並未聽見他費勁氣力高聲一句:“不凡你快走!不要管我!”
冉雲昕跑到林子裏,到處尋找是否有人留下了繩子之類的。可就在她披荊斬棘匆匆尋找之際,她忽然察覺背後似乎有旁人的氣息靠近。
冉雲昕心中猛地一緊,放慢腳步,立時轉過身去。刹那間,一柄刀卻赫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疾不徐,穩穩當當,恰好風過,她的一根發絲應風而斷。
冉雲昕緩緩抬眸,卻見眼前之人約有四十多歲的樣子,拄著拐杖,披頭散發,身著黑袍,仿佛渾身散發著濕冷的氣息,與整個白晝都極為不和,教人不禁心生寒意。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種幽冷之意,猶如地獄鬼魅,噬人魂魄。
刀光凜冽,冉雲昕不禁問道:“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以刀相對?”
對麵那人緩緩抬頭,披散的頭發往兩邊分開,露出模糊的麵容來。那臉上的燒痕明晃晃地映入眼簾,散發著一股令人心驚肉跳的戾氣,仿佛與之待上片刻便會被他灼傷。冉雲昕倏地將心一提,不料一不小心撞進他的瞳孔,又見他目光詭譎,一針見血,令人不由膽戰心驚。
冉雲昕忽然憶起什麼來,不禁訝然:“你是那日在酒館裏救過我的人……”可這感覺卻與那時截然不同。
沒多久,那人卻笑出聲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認出來了啊,小姑娘記性倒是不錯。”
那笑聲有些詭異,冉雲昕心頭一震,試探著問道:“那不知閣下這是何意?”
然而,那人卻並未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順著自己的話繼續說著:“記性是好,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
冉雲昕蹙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