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萍兒早飯後去縣衙裏轉了一圈。然後估摸著秋娘處於已經忙完早飯但還未到忙午飯的閑暇時間,安萍兒就溜達了過去。
無論是昨天取記錄本還是今天的問詢,周遠良都沒到秋娘家來,安萍兒理解縣令大人的善意。郝二櫃剛死,秋娘現在肯定被鄰居們緊盯著、熱議著。如果縣令大人再帶著三班衙役來兩趟的話,那四起的傳言能淹沒秋娘。所以,隻要秋娘不是嫌疑人,周遠良就會盡量避開她的。
縣令大人不帶著三班衙役、隻帶著一個小跟班去秋娘家不可以嗎?不可以!一是縣令大人的安全問題,二是寡婦門前是非多。想想看,一個年輕英俊的縣令大人經常去一個年輕美貌的小寡婦家,這絕對夠全福陽縣十萬居民熱議半年的了吧?
就算這些人不敢明目張膽地熱議,但估計看兩位主角的眼神肯定都不正常,至少看秋娘的眼神肯定好不了。
為了避免無辜者受人非議,周遠良不宜來秋娘家,其他的男捕快最好也少來,隻有安萍兒才是最合適人選。
所以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安萍兒哼著小曲就來到了秋娘家門外。
按理說郝二櫃死了,他的家裏應該停靈、辦些祭奠儀式。但昨天秋娘直接以家中孩子還小、怕衝了神鬼為由提出來要將屍體立刻下葬。待周遠良說在未查明死因、緝拿案犯之前屍體還不能掩埋後,秋娘很爽快地把屍體留在義莊就不管了。
此時秋娘的家門口一點辦喪事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郝二櫃這個人從未存在過一般。周遠良說秋娘是在捕快麵前不偽裝,但安萍兒怎麼感覺她在別人麵前也不偽裝呢,她似乎完全不在乎別人會怎麼看、怎麼想。
安萍兒欣賞秋娘的爽快和潑辣,但對於她的這個做法不太認可。很多時候麵子上的事還是要做的,這會省去非常多的麻煩。
也許一會我可以提醒她一下。安萍兒想著就來到門前,輕拍門板。
“誰呀?進來!”
安萍兒聽出是栓子的聲音,於是推門而入。
院裏地上放著兩個白色的燈籠和一段白色綢布,栓子杵著根長杆子站在旁邊,一臉的不高興。秋娘剛才似乎是在勸說栓子什麼,現在有人進來了就打住了話題。
安萍兒很聰明,一看這些物件和這兩個人的狀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哦,秋娘不是不想作出辦喪事的樣子,隻是栓子百般阻攔而已。若說栓子跟秋娘沒什麼,誰信呀?
秋娘見到安萍兒很是意外,但還是很客氣地打招呼:“安捕快,您有何貴幹?”
還沒等安萍兒回答呢,栓子忽然悶哼一聲,掄起手裏的長杆子就照安萍兒打了過去。
“啊!”秋娘嚇了一跳,有心過去拉拽栓子卻又不太敢。栓子有時犯起渾勁來不管不顧的,秋娘被誤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今早關於掛白燈籠、白綢子這事很是惹他不高興,這要是不讓他發泄出來的話他這一整天都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