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周遠良失望的是雷公嘴等人沒能提供什麼有用信息。其實這也不奇怪,對雷公嘴他們來說那些一來就殺了他們大當家、以他們的家人作為人質、逼著他們搬家的人不隻是壞人,絕對是惡人、惡魔。雷公嘴他們哪有膽量看這幫人的容貌呀,躲還來不及呢。
後來眾山賊們東拚西湊地描述出一人的容貌。此人應該是那夥“壞人”的軍師之類,始終是由他負責跟雷公嘴等人溝通。其實也不算啥溝通,就是人家吩咐做啥雷公嘴他們就做啥。
雖然關係很是不平等,但因為接觸的次數多了一些,山賊中有些膽子大的就打量了打量這位被稱為“張爺”的人。劉先生擅長丹青,根據山賊們的描述給張爺畫了一張肖像畫。
縣衙書房中,周遠良拎著畫像看了好半天,一聲歎息。
劉先生的畫畫得很不錯,隻可惜張爺這人長相太普通了,真正是扔到人堆裏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種。想靠著這張畫像抓到人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遊縣令全家被殺的案子至此還是毫無進展。
安萍兒此時也在書房中,自然明白周遠良在歎息什麼。“大人,要不讓劉先生多畫幾張?咱在福陽縣和周邊府縣的城門口都貼上,保不齊就有人能認識這人呢。”
周遠良搖頭。“張貼告示也是需要理由的。現在咱們隻是聽那幾個山賊描述有這麼一個人,卻無佐證證明這個人確實存在,僅僅因此就張貼告示、懸賞緝拿的話太草率。況且除了這張圖以外咱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不知道他以何謀生、不知道他家住哪裏,僅憑畫影圖形就開始搜找不會有什麼好效果的。”
安萍兒想了一下表示同意。單從圖像上看,這位張爺長得太過大眾化。留神的話,到集市上逛一逛就能遇到“他”很多次;不留神的話,當麵走過來都認不出來。
於是肖像畫的事就此打住,安萍兒跟周遠良開始研究其它的話題。關於“壞人”們選擇用於隱匿的山洞這事,安萍兒認為他們是很細心的。“那一帶平常去的人少,即使在山洞中住上個四五年也未必能被人發現呢。而且山洞周圍地勢良好,萬一情形不好的話立馬就可以扯呼。”
當然了,“壞人”們對山洞附近那一帶還是很熟的,不會犯郝二櫃那種滑倒到、出溜著跌落懸崖的錯。
想了一下,安萍兒很自信的補充了一句:“如果讓我爹謀劃這事的話他能選幾個更好的落腳點,保證逃跑的時候更順利。”
“……”周遠良現在一聽安萍兒說有關於逃跑的話題就莫名地鬱悶。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一會兒你安排人把郝二櫃案和他父兄案兩份卷宗都送去府衙,待核準。”
“是。”安萍兒答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去找人,而是小心翼翼地對周遠良說:“大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周遠良看著安萍兒,用眼神示意她有話就說。
“咳,”安萍兒清了清喉嚨,問周遠良:“大人,為什麼您每次說到遊家命案時都愧疚之情遠勝於悲傷呢?畢竟遊小姐是……是您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