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升堂之初差點發生武鬥,但整個庭審過程還算順利。
李淑敏麵對證物和證人的證詞一概予以否認,但對這些不利於她自己的證據又給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除了喊冤枉以外就沒有別的說辭。然而,鐵證如山,不是她喊喊冤枉就能抵賴掉的。
周遠良此次升堂審理也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主要作用是讓整個案子的流程更符合規定。是否能改判則已經不是周遠良能做得了主的了,當然更不是李淑敏喊幾句冤枉就能改變結果的了,一切都有待於府衙的進一步審理。
庭審過後,新舊兩位案犯被獄吏帶回監牢羈押。他們臨走前魏捕頭還特意叮囑獄吏要把李家姐妹倆分別關進不同的囚室中,而起還得是隔得比較遠的兩個囚室,避免在押送府衙之前發生死傷。
獄吏苦笑著說他們已經想到這事了。剛才在跟捕快們交接完畢李氏的看管權後,雖然沒有獄吏的事了但他們也沒離開,打算旁聽一下這個案子,於是就看到了李家姐妹倆準備互撓的那一幕。分開羈押是必須的,萬一有個死傷的話他們獄吏的責任就大了。
待獄吏押著兩名案犯走後,安萍兒去書房幫助周遠良整理卷宗。周遠良的工作習慣比較好,在審案過程中就隨手寫下主要的內容,證人證言等物更是早就已經齊備,現在安萍兒幫著理順一下順序、添加一些新內容即可。
安萍兒這不是第一次幫周遠良整理卷宗了,但她這次明顯與以往不同地安靜,沒有像往常那樣針對案子發表一下她自己的感慨、沒有詢問一些她沒想明白的內容、沒有就本案中她自己的對錯得失作出總結。她就坐在那安安靜靜地理順著文件,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遠良知道安萍兒心裏有事,本來他想等著安萍兒自己主動開口說的,但等了半天也安萍兒也沒動靜,於是周遠良隻得主動問她怎麼了?
“唉!”安萍兒歎息了一聲,說:“這個案子無論府衙如何判決,對李氏和李淑敏來講結果都差不多,一個死、一個活受罪。”
周遠良想了一下,發現安萍兒的總結還真是精辟。如果李氏無罪開釋的話,她回來麵對的是對她毫無恩愛之情的丈夫、以及誤會她殺弟弟之前就不疼愛她在解除她殺弟弟的誤會後依然很可能不疼愛她的父母;如果李淑敏被判無罪的話,不肯入贅的李俊依然不會娶她,一心想報殺子之仇的父母則肯定不會放過她,除了遠遁他鄉以外李淑敏幾乎沒有出路。
所以李家姐妹倆不管是誰能回來,以後的日子都好不到哪去。怨誰呢?也許隻能怨她們倆命不好,生在了一個扭曲的家庭中、攤上了一戶扭曲的鄰居。
女人更能體諒女人的心酸和苦難,一向正義感爆棚的安萍兒此時卻有些替李家姐妹感到不值了,默默祝福將死的那個能投胎一戶好人家、祝福要繼續活著的那個能順利度日。
周遠良對李家姐妹的事沒什麼感受,但他能感受到安萍兒的情緒低落,並能猜到安萍兒為什麼會這般情緒低落。周遠良想讓安萍兒開心起來,於是轉移話題說:“我剛剛收到一個消息,君子堂於日前發了一個聲明,說賬爺違反堂中規定而接了不該接的業務,為了證明君子堂與這些不該接的業務之間沒有關係,君子堂決定開除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