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兒見荷花終於有不一樣的反應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你最近有沒有買過蟹黃糕?”
荷花呼吸有些急促、腿肚子直轉筋,若不是跟前有張小石桌扛著的話她此刻八成已經倒地不起了。安萍兒之所以請荷花進涼亭落座後再開始談事情,一方麵是避開荷花的隨身丫鬟,另一方麵就是考慮到荷花有可能手腳發軟、行為失常導致丫鬟起疑。荷花現在是半背對著她的丫鬟,小丫鬟看不到荷花驚慌失措的臉色。
不論事實究竟是怎樣,在確認荷花有罪之前安萍兒會盡力保護她的安全,不能讓董家人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或看出什麼異常。
待得荷花終於從驚恐彷徨中緩醒一些後,安萍兒又問了第三遍:“你最近有沒有買過蟹黃糕?”
“沒……沒有。”荷花一邊說著一邊偷瞄安萍兒,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
安萍兒歪頭看向荷花池的方向,麵無表情地說:“你知道蟹黃糕盒子有標號的,是吧?我們在死者的家裏發現了那個蟹黃糕的盒子,看了標號才查到你的,你覺得你現在抵賴得掉嗎?”
荷花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用輕得幾乎聽不到的音量說:“死者?”
“嗯,死者。有人吃了投過毒的蟹黃糕,死了。”
“誰……誰死了?”荷花的語氣中帶有一絲期待。
“說了你也不認識。”
荷花沒質疑安萍兒的這句話,作為一個鮮少有機會出門的人她確實是認識的人太少了。她很希望是那個人被毒死了,但她又不能直接問出來,避免被懷疑自己跟那個人關係不清白。一旦有這方麵的猜疑被傳揚出去,她必死無疑。
沒人想死,荷花也是如此,盡管她活得並不如意。荷花想活下去,於是更急於知道被毒死的是誰了,因為如果那個人沒死的話可能還會繼續來糾纏她。
正當荷花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才能獲知究竟是誰被毒死了時,安萍兒又改變了主意。被養在豪門後宅中的女人確實認識的人少,但並不是說一個外人都不認識。既然荷花被牽涉進這件毒殺案中,保不齊她跟被害人就有些聯係呢,盡管這個被害人屬於替死鬼。於是安萍兒對荷花說:“被害人是高翔。”
“他?”荷花頗為詫異。
“你認識高翔?”安萍兒比荷花更詫異。
“我弟弟在高家族學書院的啟蒙班讀書,雖不是高先生那個班的,但我聽我弟弟說起過高先生。”
居然還真有聯係,雖然這聯係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荷花沒留意到安萍兒的詫異,依然自顧自地說著:“我弟弟說過高先生很有師長的風範,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人想害他呢?”
安萍兒沒接荷花的話茬,沒告訴她這個很有師長風範的人是因為偷吃了剛剛送到高宅門房、還未來得及入庫的東西才被毒害的,他屬於是點背到了極點而做了高老夫人的替死鬼。凶手的目標很可能是高老夫人,安萍兒打算把這事當做底牌,要留到最關鍵的時刻再掀開來。
“唉!”荷花用一個歎詞結束了自己的一番感慨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