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四棟著火的房子都挺慘的,但相比較而言東邊兩戶更慘一些、西邊的兩戶好一些。尤其是最西邊的那棟房子,安萍兒走近看才發現那房子被燒壞的地方並不太多,隻是因為外牆麵都被熏黑了而顯得比較嚴重而已。
周遠良和劉先生商量了一下,決定從東往西一戶一戶地勘察。魏捕頭帶著申鵬等幾名捕快在外圍保護現場,安萍兒則被允許進入著火的房屋。
位於最東邊的這棟房子麵積比較小,從殘垣斷梁來看這棟房子在著火前就已經很破舊了。小小的房子裏主要有兩間屋,一間是臥室、一間是客廳,每間屋裏都各躺著一具屍體,皮肉基本被燒毀、難以辨認眉目。
躺在臥室那張床上的死者是位個子比較高大的男子,躺在客廳角落處床褥上的死者蜷縮成側臥狀,身高應該與臥室中那人相仿。兩名死者的臉、手、四肢等部位被燒得比較重,頭發、胡子則更是都沒有了,裏正是因為相識多年才能從死者的大概輪廓判定臥室中那人是張老爹、客廳中這人是張老爹的兒子張大福。
劉先生先去臥室中勘察。“死者口中有少量煙灰,肢體有一定程度的掙紮,他應該是在火災發生時醒了過來但因為左腿骨折、右腳踝嚴重扭傷導致行動不便才未能逃出火場。”劉先生一邊屍檢一邊將他認為重要的事講述給身邊的周遠良和安萍兒聽。
關於死者的腿上有傷這事,劉先生的屍檢結果與村民、裏正所說很相符,可以確認臥室中的這名死者就是張老爹了。
咦?劉先生的手指在死者的脖頸處摸了又摸、按了又按,一副有疑惑但又不是很確定的樣子。
周遠良問劉先生:“怎麼了?”
“死者的吼骨有輕微碎裂,沒有完全碎掉但碎裂痕跡已經很明顯了。火災不會造成這種傷的,更多是發生在外力致使窒息死亡時。”
“比如說掐死的?”周遠良曾經研究過各種屍檢報告,對一些殺人手法能的典型現象還是蠻了解的。掐人喉嚨致其窒息死亡時不一定會導致死者的吼骨碎裂,但吼骨碎裂的死者死於被掐窒息的概率非常高。
劉先生點頭確認了周遠良的猜想。
“去看一下客廳中的那名死者。”
“是。”劉先生明白周遠良的意思是讓他查看一下客廳中那名死者的吼骨是否有異常。
凡是命案現場涉及到火災時都會比較麻煩,一是因為遺體被燒嚴重而導致被害人的身份難以確認,另一個就是被火燒後遺體上的很多痕跡被毀掉了,有時難以判斷死者的死因或死前受到了怎樣的傷害。
例如現在這個案子,本來看一下被害人脖頸處是否有淤青就能判斷出被害人是否是被人掐死的了,但因為遺體表麵被火燒得嚴重而無法查看到是否有淤青,於是隻能從其它方麵來查佐證。如果另一名死者的吼骨也碎裂了的話,那麼“掐死”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劉先生仔細檢查後搖了搖頭,說:“這名死者的吼骨無異常。”
周遠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將人掐死這事沒有太多的花樣手法,但因為行凶者的力量不同、被害人的身體情況不同等原因,所以導致死者的吼骨不一定會碎裂。同樣的,第二名死者的吼骨未碎裂也不能證明他不是被掐死的,正如劉先生查得死者的口中有少量煙灰也不是一定證明死者是被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