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豆婆婆連聲否認著。
安萍兒對豆婆婆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說實在的,如果豆婆婆直接承認了話她才會驚訝呢。“柱子睡覺的時候特別投入,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雷打不動,不可能被後院莽牛家傳來的響聲驚醒。是你早起幹活時聽到後院有動靜、怕莽牛又來你家搞破壞才出去看的,結果看到有人翻牆從莽牛家出來,而且莽牛家屋裏著火了。”
豆婆婆輕輕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說:“我兒子是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的,不是被吵醒的。”
“不可能。”安萍兒氣定神閑地說:“如果真是柱子看到有人翻牆進出莽牛家的話,他不可能隻知道是兩個人、其它的什麼都不知道。哪怕他隻是迷迷糊糊地起夜,也一樣,多多少少都會記住一些東西的。縣令大人的那些問題可不是隨便問的,在提問的同時也是啟發,能幫助被提問的人回憶起很多細節。豆婆婆,您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您不就是聽了縣令大人的幾個提問後回憶起了很些事嗎?”
豆婆婆躲閃開安萍兒的視線,避重就輕地說:“昨晚天上沒月亮,黑得很,柱子又睡得迷糊糊的,什麼都沒看見很正常呀。縣令大人再怎麼提問,這柱子沒看到的事哪裏會記得?”
很好,豆婆婆沒否認她現在確實被縣令大人提示著想起了很多事,安萍兒很開心但並沒立馬就揪著這條不放。現在豆婆婆顧慮太多,即使戳穿她的謊言、逼她說真話,她能說出來的內容也必定有限,完全達不到安萍兒和周遠良想到的效果。
必須打消豆婆婆的顧慮,必須讓豆婆婆相信縣令、捕快們已經掌握了全部事實、隻是需要她做個見證人而已。
這就是捕快們為什麼在詢問嫌疑人、審問證人之前要查那麼多事,除了確定嫌疑人、證人是誰以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理清大概思路,避免被嫌疑人或證人牽著走。在本案中,另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讓豆婆婆相信官差們已經破案了。
安萍兒也不算是欺騙豆婆婆,她確實已經大概理清昨晚失火的過程,隻是不知道縱火的人具體是誰而已。所以她現在還不能直接指出豆婆婆避重就輕的事,她需要放長線釣大魚。
於是,安萍兒回答豆婆婆的提問。“是呀,昨晚沒月光、沒燈光,四下裏黑乎乎的,站在你家院裏看不清莽牛家門口的情況。那兩個放火的人是怎麼看清路的?他們是怎麼摸到莽牛家的?他們倆不會真的就是那麼摸索著翻牆的吧?”
豆婆婆輕聲嘟囔了一句:“那誰知道呀。”
安萍兒稍稍提高了一點音量,以示對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很有信心。“這兩人進門的時候可能是翻牆進去的,也可能是攙著喝醉了莽牛進去的,那時他們至少了提了個燈籠之類的照明物。點完了火,他們倆想假裝是喝醉了的莽牛不慎將秸稈堆點著了,所以他們先把莽牛家的院門從裏邊鎖好,然後翻牆出來。這時,他們應該用不到燈籠了,因為火已經著起來了,周圍蠻亮堂的。對吧,豆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