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轎中的周遠良直到此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聽了魏捕頭的簡單彙報後立馬決定回城。
他們此行帶來的捕快本就不多,剛才魏捕頭留了兩個人在村裏協助裏正處理善後,剩下的人將將夠保護縣令、證人和傷員的,分不出人手去搜找凶徒了。雖然現在大家都看出來這支箭是從百丈遠外的那棵樹處射來的,但勉強分派人去查看是不明智的,誰知道凶徒有沒有後招呢?被調虎離山就麻煩了。
況且從楊三中箭到現在已經有好一會了,那個弓箭手隻怕早就跑了,去那棵樹處看了也是白看,還不如盡快回城來得安全呢。
所以全員跑步前進,包括中箭流血的楊三。原本安萍兒還想照顧一下這個傷員呢,但看楊三除了因流血而臉色有些蒼白外一切都好,於是她又轉回頭去繼續幫助柱子照顧豆婆婆了。
轎窗的簾幕微微開了一條縫,周遠良看了看楊三,然後又將簾幕放下。
好在柳樹村距離縣城不遠,眾人平安地回到了縣衙中。
安萍兒將豆婆婆母子安排在縣衙前院的一間偏房中休息。原本安萍兒還有些擔心呢,怕受了驚嚇的豆婆婆不願意再指認縱火案嫌疑人,但後來發現豆婆婆並沒有這個打算。
在柱子跟她商量要不要放棄指認時豆婆婆搖頭,並對柱子說:“就衝今天這事我更要指認這兩個人了,若是放過他們的話咱們母子以後更沒安生日子過了。”
安萍兒打心底裏佩服豆婆婆的勇敢,溫聲安慰他們母子,陪他們一起等待捕快帶嫌疑人來做指認。
與此同時,魏捕頭正在回答周遠良的問話:“是的,大人,長順已經帶人去抓在經常在福慶飯店那一片活動的混混了。淩晨的時候還在街上瞎轉悠的,八成就是附近那兩家賭場的人,一個也跑不了,都能抓回來。”
“好。”周遠良停頓了一下,問劉先生:“楊三怎麼樣了?”
劉先生回答說:“我看過了,箭頭上沒毒,是普通的箭。射穿了楊三的肩膀但沒傷到筋脈,隻要把箭取了再上點金瘡藥,無大礙。”劉先生笑著搖搖頭,感慨地說:“這小子也夠倒黴的,誰讓他站得離豆婆婆那麼近呢。”
魏捕頭表示不讚同。“他夠幸運的了,多虧平安拽了他一把,不然指不定得傷成啥樣呢。而且今天正好武大夫在家,有他老人家那手絕活在,楊三的傷應該沒事。”
“武大夫?”周遠良示意魏捕頭介紹一下這個人物。
“這位武大夫祖輩上就行醫,家裏有幾個壓箱底的方子,尤其擅長治骨折外傷。武大夫年輕時入伍當了軍醫,很是練習過如何處理刀劍傷。前幾年因為年紀大了,這才退伍回家來養老。咱們福陽縣附近受了外傷的人基本都找武大夫治,手藝很不錯。”
周遠良暗暗鬆了一口氣,向魏捕頭確認:“你們把楊三送到武大夫那裏了?”
“沒有,楊三堅持要回飛鳳旅館,我回來的時候馬老板正好把武大夫請到了飛鳳旅館了,應該是在那給楊三治傷。”
周遠良貌似不經意地問:“馬老板親自去請的武大夫?”
魏捕頭點頭。
劉先生好奇地問魏捕頭:“武大夫是那種很難請動的人嗎?”
有些醫術高明的大夫是很有架子的,診金高昂不說而且還有諸多要求,例如有人堅決不肯出診、隻要病人還有一口氣在也必須抬到他跟前他才給予診治。劉先生覺得由馬老板親自出麵為受傷的兼職員工請大夫有些過於正式了,於是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