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察言觀色的柳嫻敏自然看出了安萍兒的興奮之情,隻是不知道自己悲慘的家庭生活怎麼會讓捕快姑娘這麼高興呢?她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喜歡幸災樂禍的人呀。“你想什麼呢?”
安萍兒也沒隱瞞,將自己的想法如實相告。
柳嫻敏苦笑著搖搖頭。“我隻是對人的情緒比較敏感,可不能判斷人家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呀。”
“那不是一樣的嗎?”
“那怎麼能一樣呢?”柳嫻敏舉例說:“假設說哈,我在街上遇到你,雖然你麵色很平靜但我能看出來你心情很好。然後我跟你打招呼,‘喲,安姑娘,心情不錯呀’,你可能回答說‘今天運氣好,出門撿了一錠金子’。你的心情好,這是我能確認的,但你是不是真的因為撿了一錠金子而心情好我就不知道了。”
哦,明白了,柳嫻敏的這個技能是小女孩活得好專用技能。她根據目標是否高興、是否煩惱來判斷自己是該乖一點還是可以提些小要求,至於那人為什麼高興或為什麼煩惱她就不需要去判斷了,反正那些具體原因不影響柳嫻敏的舉動是否會得到滿足。
看來這姑娘還是適合生活在大宅門裏,不適合帶出去破案。
小插曲過後,安萍兒把注意力又返回到先前的話題上。昨天早晨!安萍兒慢一拍地意識到這個時間其實蠻重要的。今天淩晨起的火、昨天下午馬老板曾經到訪萬阿久的家,那昨天早晨他煩躁的原因也許是發現萬阿久躲起來了,然後他想法找到了萬阿久的現住地、下午就去了柳樹村找人。
這得是欠了多少房租錢值得他們這麼大費周章的,萬阿久全家著急忙慌地去柳樹村租房子住,馬老板前一天親自登門收債、第二天又派個強壯的夥計去收債,都挺累的。
奇怪的是,萬阿久搬家卻沒有直接把家搬得遠遠的,真要是躲債的話至少得離開福陽縣地界吧?馬老板親自上門收債這事太跌份了,無論是報官抓人還是雇傭地痞去收債都是比較不錯的選擇。
收債?!安萍兒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先入為主了。
是誰第一次說到馬老板找萬阿久收債的呢?是沈大娘。她隻是因為馬老板長時間的使勁砸門,於是才說“那感覺就好像是來要債的”。感覺,沈大娘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她隻是憑直覺做了一次較為符合生活常識的猜想。
是誰第二次說到馬老板找萬阿久收債的呢?是楊三。他隻是個跑腿的,馬老板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了,至於為什麼這麼做他未必知道。例如,馬老板告訴楊三去萬阿久家收債,如果對方不相信的話就把一封信或者一個信物給對方,但其實收債是假、傳遞信息或物品是真。
安萍兒覺得等楊三醒了後很有必要好好問問他,也許能從他這探聽到馬老板的一些事。雖然這小子不可能獲知多少內幕消息,但馬老板很可能不會很提防一個外地來的無依無靠的啞巴,所以反而會在楊三麵前不經意間泄露什麼重要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