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兒看到那封密函時都快要跳腳了,而原本還有些緊迫感的周遠良卻反而鎮定下來了。他舒服地坐靠在椅背上,手裏拿著那封密函細細地看著,就仿佛那密函上另有玄機似的。
咦?有問題。安萍兒不懂什麼官場、外交上的事,但她懂周遠良。就憑縣令大人現在這份氣定神閑的勁,安萍兒判斷這事不簡單,至少不是隨便抓個間諜那麼簡單。既然縣令大人都這麼淡定了那自己還跳腳個啥,安萍兒立馬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周遠良研究結束。
劉先生是新來的,魏捕頭則因為級別不夠,這兩人也都是第一次看到這張保管於縣衙倉庫縣令專屬文件櫃中的文件。他們倆的反應跟安萍兒差不多,最初也是很詫異於為什麼沒人緝捕這個馬姓間諜,然後他們也學著安萍兒那樣靜悄悄地坐下,等著周遠良作出決定。
密函上的內容不多,再怎麼仔細研究也不過就是一會的事。所以周遠良沒讓安萍兒他們久等,很快就晃悠著手裏的密函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很奇怪明明已經知道馬忠是西海國派來的間諜為什麼前幾位縣令不下令緝捕他?”
三人點頭。
“這封密函一直鎖在那個專用文件櫃中,福陽縣中除了幾位縣令以外看過這張紙的人很少。但這世上知道馬忠是間諜這事的人可不隻是他們幾個人。這封密函隻是例行抄送給福陽縣的,它的主要目的地是京畿府,具體送給誰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主管中州國情報和外派間諜的部門。
密函上寫馬忠是間諜,其實不準確,隻是咱們的間諜也不知道用個什麼詞來定義他好了就籠統地成為間諜。
間諜的任務是刺探對手的情報,放在國家這個層麵上來講就是刺探敵國的情報,軍師、經濟、政治,各方麵吧,然後利用他們刺探到的情報來為本國牟利。我之所以說馬忠不應該被稱為間諜是因為他的任務不是刺探我們中州國的情報然後為西海國所用個,他的任務主要是在中州國建立一個據點,他服務的對象主要是一個人或一個組織,而不是西海國。”
安萍兒沒明白周遠良從哪得出這些結論的,但她沒有提問,怕打斷周遠良的思路,好在周遠良接下來的講述回答了這個疑問。
“這張密函上寫馬忠是西海國前丞相家的家仆,這種大戶人家的家仆基本都是一輩子服侍主人全家,即使他們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主人家也不會轉投間諜部門的。馬忠雖然三十年前就離開西海國、到福陽縣來生活,但我猜他其實一直都在為他的主子服務,隻是換了地方、換了種方式而已。”
安萍兒總結周遠良的話。“也就是說飛鳳旅館有可能是個據點,是馬老板為那位前丞相服務所建?”
“有可能。這密函中所說的前丞相在西海國曆史上蠻有名的,世稱鐵腕丞相。他曾權傾朝野,而且是西海國已故楊皇後的父親。可惜這人脾氣太大,氣大傷身,十幾年前過世了。他在世時馬忠效忠的自然是他,但他過世後馬忠依然沒離開福陽縣,這說明有人接手了馬忠和他的飛鳳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