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不是什麼稀罕事,中州國人與西海國太子重名也不犯罪,但在中州國地界上發現一具攜帶有與西海國失蹤太子同名的私章的屍體,這可就不是小事了,至少在西海國太子行蹤確定、生死明晰之前不是小事。
封鎖現場、驅散圍觀群眾,周遠良隻留安萍兒和劉先生勘察現場。
劉先生例行一邊驗屍一邊講述給周遠良聽:“死者為男性,年齡在二十至三十歲之間,鈍器擊打頭部致死,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沒有其它損傷痕跡。屍身被焚毀嚴重,隨身衣物和器物幾無存,除了那方私章外沒有任何能證明死者身份之物。”
周遠良微微點頭,然後轉頭問安萍兒:“安捕快,可發現任何線索?”
安萍兒遺憾地搖了搖頭。“這房子荒廢四年多了,雖然之前院門是鎖著的,可野貓野狗乞丐頑童的還是可以來去自由,屋中腳印雜亂、廢棄物眾多,沒有進一步線索前難以分辨哪些痕跡是凶手或被害人所留。”
周遠良環視了一周,視線所及之處就有不知何時留下的篝火痕跡、不知名動物的幾根骸骨、以及一個破損嚴重的風箏,想從這些雜亂無章的痕跡中查出與命案相關的線索確實不易,至少在有明確指向之前很是不易。“可有找到凶器?不要局限在這屋中,前院後院、院裏院外的都找找。一擊致命,那凶器上肯定帶著血呢。”
“找過了,沒有。”安萍兒剛才最認真找的就是凶器。“大人,凶器應該是被凶手帶走了,或者凶案是在別處發生的、拋屍於此。”
“有可能。”周遠良認可安萍兒的這個猜想。
劉先生沉思了一下,說:“安捕快,你過來看一下死者的頭骨。”
安萍兒沒明白仵作為何讓自己去看屍體,而且明確指出是頭骨,不過她還是立馬就跟了過去,然後在劉先生的示意下看死者的後腦。
死者的後腦有一塊凹陷,很明顯是鈍器重擊、頭骨碎裂所致。雖然火焚令死者的頭發皮膚都碳化了,但在一堆黑乎乎的碳化物中安萍兒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尋常。她抬頭向仵作確認:“劉先生,你是覺得這凶器的形狀有些特別是嗎?”
劉先生點頭。“雖然屍體被燒得有些變形了,但致命傷處的痕跡還算清晰。凶器應該是個平直之物,但寬度漸變,不像是普通的棍棒。安捕快習過武功,你可知道有什麼兵器能造成這種傷痕?”
“劉先生應該是有所猜測吧,你想知道我的看法、兩項對照?”
劉先生點頭確認了安萍兒的猜想。
安萍兒再次低頭研究死屍。
正如劉先生所說的,死者頭骨碎裂處的凹陷呈一端略寬、一端略窄的形狀。雖然最寬處與最窄處所差並不多,但對於技藝高超的仵作和細心的捕快來講已經足夠明顯了,他們敢於下結論說凶器不是普通的棍棒。但想進一步精確判斷凶器的話,這些表麵的觀察就不夠了。
安萍兒提議說:“劉先生,咱們刮開頭皮看看裏邊的骨頭吧。”
“好。”劉先生正有此意,於是就動手將死者頭顱凹陷處周圍的碳化物都刮去,露出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