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兒暫時壓下心中對路嶺的各種不爽,繼續講自己的台詞:“路大人,既然西海國太子是拿著銀票去錢莊兌換現銀的,想來這錢莊應該是有多家連鎖店的大買賣,至少是得在西海國有分店的大錢莊。”
路嶺麵色不善。“祁耀青在福陽縣住了好幾個月,你怎麼知道他的銀票是從西海國帶來的?就不能是福陽縣的什麼人給他的嗎?比如馬忠。”
“也有可能,那我就去金蟒縣挨家錢莊問。”安萍兒特別從善如流。“金蟒縣是小地方,總共也沒幾家錢莊的,兩位大人稍坐哈,我去去就回。”說完安萍兒作勢轉身要走。
“回來。”路嶺很抓狂。他最怕這種能力欠缺但同時又工作熱情高漲的捕快、而捕快中偏偏又是這種類型的最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路嶺深信如果讓安萍兒去的話她隻會根據要求問那些問題、無法真正地查明線索、回頭來還得勞煩自己再跑一趟。既然如此,路嶺決定親自去金蟒縣查問此事。
周遠良對路嶺的決定表示歡迎,還指派安萍兒隨行。
路嶺嘴上說這等小事不用兩個人去、他自己去就行,其實他是在質疑安萍兒的能力、他是在向周遠良申請換人。周遠良也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裝糊塗,輕飄飄一句“查案自然是拜托路師兄、安捕快隻是負責帶路”就把路嶺給堵了個沒話說。
連負責帶路的捕快都要挑個自己看著順眼的?路嶺不想讓周遠良這樣認為,那未免顯得他太矯情了。自負的路嶺在心底深處藏著濃濃的自卑,盡管他時刻提醒自己要挺直腰杆但其實他在周遠良麵前總是戰戰兢兢的,深怕自己因為一點瑣事小事而被給個差評。
忍忍吧,路嶺想,大不了路上不理那個女捕快就是了。太巧了,安萍兒也是這樣決定的,於是兩人騎馬一路飛馳的過程中半句話都沒說。
進了金蟒縣縣城,安萍兒提議先去那家在西海國也有分號的大型連鎖錢莊。運氣不錯,還真就是這家店,當時接待了那位疑似西海國太子的夥計小展和陳掌櫃都在。
陳掌櫃看了安萍兒出示的捕快腰牌後爽快地回答了問題,完全不介意這位漂亮捕快姑娘是鄰縣的而不是本地的。“前天早晨剛開店門那位客人就來了,說要兌換銀票。小展接過來一看,好家夥,麵值二十萬的銀票。我們錢莊裏雖然有現銀但也不會天天都準備那麼大額的現銀,所以就規定兌換金額超過一萬兩銀子的要提前一天預約、超過十萬兩的要提前兩天預約。他沒預約,小展不給他兌換銀票。他說他著急用錢,還說他是西海國太子,這是想讓我們看他的身份給點特別待遇呀。”
路嶺問陳掌櫃:“那人可有出示什麼憑證證明他是西海國太子?”
陳掌櫃立馬搖頭。“沒有,我也沒問他要證明。太子不太子的,他就那麼一說我也就那麼一聽。我們店裏真的沒那麼多現銀,就算是咱們中州國太子殿下來了我們一樣沒法兌換,更別說他個西海國的太子了,真的假的都沒差。”
“那張銀票是真的嗎?”
“是真的。小展接過銀票時就驗了,銀票絕對是真的。”夥計小展在旁邊猛點頭,證實陳掌櫃的話。“後來客人說他知道我們錢莊的這個規定,可他實在太著急了、來不及提前兩天預約,他想讓我們通融一下給他兌換。能拿出麵值二十萬銀票的絕對是大客戶,更何況他還說他是西海國的太子,小展自然不敢怠慢,就把我叫來了,我也驗了一遍那銀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