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祭拜(1 / 2)

周遠良並沒有察覺安萍兒和賈大的激烈交鋒,而是在繼續跟路嶺討論先前時的話題。“羔羊酒水果品蠟燭,馬忠買的這些東西很像是祭司用品呀。”

路嶺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他還去錢莊中兌換了一些金塊,用金塊壘成塔狀也是他們西海國祭拜時的特殊用品。”

“馬忠這人無妻無子,父母早年也已經故去,好像也沒什麼其他親屬。他這是要祭拜誰?至少得是親人吧?還是說他們西海國的人講究祭拜朋友?”

“祭拜嘛,除了親屬,也有可能是祭拜他主人家的什麼人。”

周遠良抬頭看向路嶺,問:“路師兄想說的是?”

路嶺微笑著搖頭。“我現在也沒什麼想法,隻是把知道的事說出來而已。”

“哦。”周遠良在心裏暗罵路嶺狡詐,他明明懷疑馬忠準備祭拜的是西海國太子齊耀青但不肯說出了,等著自己先說出這個猜想。周遠良才不會遂了他的心願呢,你不說我也不說,反正這事我一點都不著急。

一個真不著急的人和一個假裝不著急的人就這麼坐在福陽縣縣衙的二堂上閑聊著,其實不能算是閑聊、他們的話題還是很緊扣馬忠這個主題的,但誰也不肯輕易吐口說一些實質性內容,所以說他們是在閑聊也不為過。

隻是苦了一眾捕快們了,不但要筆直地站著,而且還要忍受這麼無聊的談話內容,辛苦程度加倍呀。

忽然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傳來,直接進了二堂。“路大人!周大人!”

安萍兒微微側頭,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下,不太認識,應該是一直負責監視馬忠的長隨之一。

路嶺看了一眼周遠良,見他無意搭話於是問:“何事?”

張四躬身回答說:“剛才我們跟著馬忠出了城,發現他在福溪邊祭拜,麵向西海國方向。”

祭拜這事剛才路嶺和周遠良已經猜到了,此時自然不感覺意外,路嶺在意的是祭拜的細節。“他可曾用金塊壘塔?”

“壘了。”

“幾層?”

“九層。”

“你確定是九層?”

“確定,我們三個人特意數了好幾遍,是九層,沒錯。”

路嶺停頓了一下,問張四:“馬忠作何打扮?”

“全身縞素,去冠撇履,散發赤足。”

二堂上一片靜默,懂西海國禮儀的人因張四傳回來的內容而靜默,不懂的人也從張四的形容中感受了到了馬忠所進行的祭拜規格很高、不是普通人家祭拜普通親人所進行的那種普通儀式。

首先說,馬忠的這身打扮是重孝,被祭拜的人不普通;其次,他用金塊壘成了九層塔,這更將被祭拜人的身份限定在一個很小的範圍中。

按照西海國的規製,祭拜時需要用玉石、金銀、紫檀楠木等物壘成塔狀,壘塔之物的材質不是重點,重點是塔的層數。普通人家祭拜父母親人時壘三層塔,官宦人家允許壘六層,朝中重臣、皇親國戚可以壘到七層的;雖然法律上允許祭拜人和被祭拜人屬於親王一級可以壘至八層,但通常都不敢壘這麼高,低調保平安嘛;祭拜時允許壘九層的隻有皇帝、皇後、太後、皇子、公主等皇室成員。

近些天沒聽說西海國皇室中有什麼重要的人薨了,除了那個疑似被殺害、被焚屍的西海國太子。

周遠良向張四提問:“馬忠可有念悼文?”

“有。”

“什麼內容?”

張四如實回答:“距離遠,聽不到。”他們三個人是去跟蹤的,自然不敢離馬忠太近、以免被他發現。拿金塊壘九層塔的事,張四他們仗著眼神好可以從遠處觀察到,但聽聲音就不行了,即使站在下風口也聽不到馬忠在念些什麼。

“聽不清?那有沒有可能他不是在念悼文、隻是隨便拿個東西念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