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間,小雲杉神魂飄飄蕩蕩,不知所如,隻感覺有一種神秘至極的吸引秘力莫名地招引他過去,腳下雲蒸霞蔚,明明看上去是雲霞霧靄迷蒙,卻宛如凝結成緊密的實質,讓他沒有一腳踩空之危,也就是踩上去軟綿綿的,柔若無骨,愜意之極。宛如置身於一片太虛神幻之境。
漸漸地,他不知不覺到達一座宏偉的大廟前,望上去高聳入雲的牌樓有歲月氣息久久停留駐足。沿著鵝卵寶石修砌的小路,走過石橋,略過石獅子,經過香火供台,又見內門,古柱滄桑,瓦片赤紅。穿過這道內門,到達內裏的中庭方不由自主地止住腳步。
不僅僅是不由自主的問題,關鍵是他的前方......站著一團一人高的霧團,背對著他,緘默無言,似人非人,根本看不清楚。
忽然一道神識信息仿佛無視傳播介質,就那麼蠻橫地衝入他的腦袋識海,帶著自責與緬懷:“是你回來了嗎?千萬年前是我不對,我拒絕了你。如今你終究又來找我了!我——很——歡——喜!”
雲杉除了知道眼前的這位大概或許應該差不多是個人,而且應該是個女人外,並沒有與她一同歡喜,隻是覺得有點蒙圈。
我去!眼前的這位是有千萬年怨齡的怨婦啊!如此看來她是誤會了我是她的老情人了,幸虧是她在自責,而不是那人欠她什麼,否則還不二話不說把我這小身子骨撕得粉碎啊!
但不管怎麼樣,看過無數情情愛愛話本傳記的雲杉還是不由地在心裏默默慨歎那兩人的半個相好情了。
男方是被拒絕後覺得相不相好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好了美了醉了,可能仍舊堅持沉浸,隻不過再沒有去找她,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女方是拒絕之後很是後悔,啊呀!難受啊!悔恨啊!早幹什麼去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不知名的難以啟齒的種種原因。這個,就不知道了。
“那個,這位大姐姐,你認錯人了。小子不經意間闖入寶刹,冒犯失禮了,那個,我馬上走!”雲杉冷汗津津,竭力不讓身體發顫,拱了拱手,小細腿也掩耳盜鈴地往後緩緩挪著,語帶誠懇的道。
霧團中的神秘女子微微顫抖,良久後平靜了下來,她幽幽道:“你確實不是他,但你既來了,那他也定然又回到了這個世界上。我很是期待。如此先送你回去!”
“那個,姐姐,我對你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舉手投足自有一番氣魄。隻是我不知道你要送我去哪裏,我還是自己走回去吧!不勞駕了!”小雲杉心裏銘記著“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出門在外,對陌生人,尤其是可以輕易置人於死地的陌生人總要防著點。
神秘女子薄怒道:“聒噪!廢什麼話?一點也不像他!”說完,她連大袖都沒揮一下,雲杉就被掀飛出去。
待雲杉再次睜開眼簾,嘴中立即抱怨:“我才七八歲啊!能像誰?!像誰才是見鬼了。咦?姐!”
眼前飛沙走石,大地震顫。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生死對決。
男的劍眉朗目,鼻若懸膽,翹挺非凡,英姿勃發,齊腰黑發垂落,無風自動,他身著古代蒼色鎧甲,背甲曳著赤紅披風,鮮豔欲滴,仿佛飲啜無盡人血。
他已從高頭大馬上下來,披堅執銳,與沁涯戰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戰馬後有上百甲士壓陣,似乎在凝神觀戰。
一男一女貌似勢均力敵,男人揮舞長槍,虎虎生風,槍影綿綿密密,肉眼難知其跡,根本捉摸不定,點點寒星砭人肌骨,讓雲杉看得莫名地眼幹眼澀眼疲勞,極不舒服。
沁涯素手格擋,柔夷綻放仿佛至堅無摧的瑩瑩寶光,雖如觀音千手,卻不慌不亂,一點點把對手的招式與漫天槍網盡數接下,自有一番雍容大度的氣質。
雲杉細眼微眯,發現他們的下腹部有微微風聲,更奇特的是那個方位的小空間有些微微的扭曲,似乎是被某種秘力生生拉扯出來的紊亂界域。他不明所以,反正就那麼看出來或是感覺到了。本來若是千手光影或是漫天槍網處有如此奇景,也就沒什麼奇怪的,關鍵是他們二人身形方位根本沒有太大的移動,卻風聲鶴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