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總是最為短暫的,五更未至天邊就已經開始泛出微微白光。我之所以有時間無聊到去揣摩遠著夏天的太陽還有幾時才破出地平線,皆是因為天蒙蒙亮時易璿城差人來通知我跟他去參加晉國的接風宴。
在我堅決表示反對之後,他不顧男女之防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彼時我隻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紗衣。雖然我不在意胳膊露在外麵,但也不至於被他這樣看著還不知羞恥。
“你你你、、、你幹什麼?”我抖著還沒有睡醒的手指指責他的暴行。
他卻絲毫沒羞愧的神色,扇子一打半遮臉麵,“你不去,我隻好親自來請你了。”
好吧,我承認比之於我他的皮比較厚,他可以坦然的看著我上身隻穿著一件足以看清楚肚兜顏色的紗衣,我卻沒有皮厚到坦然的讓他看著。
於是我被他派人稍微包裝了一下送進馬車,和他一起去了素未蒙麵的晉國皇宮。馬車之中氣氛有著些許的詭異,易璿城坐在我的對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半夢半醒的樣子。我覺得他一定是中邪了,索性別過腦袋不去看他。
良久之後,他的目光還是定在我身上,本來還困意十足的我不得不清醒了,不耐的道:“我說大哥,你看著我做什麼?”
“我高興。”他眉毛一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嗬、、、好想揍他。
但那也僅止於想法,一來我打不過他,而來我也沒這膽子在這重重護衛下幹起刺客的勾當。在揍他無能的情況之下,我也隻好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我話還未到嘴邊,馬車突然一停,我的蜷著的身子直接打了一個滾往馬車外滾去,易璿城眼疾手快的撈起我的腰身將我翻了個身重新擺回馬車的軟墊上。
額、、、有點暈乎暈乎的。眼前出現的兩個易璿城齊齊的掩嘴笑笑,一副憋笑不能的模樣。
“有請淩國太子殿下。”馬車之外一蒼老的聲音響起,易璿城收起剛剛臉上的微笑待外麵的人掀開簾子他才先一步下了馬車。
“下來吧。”他向我伸出手來。
眼前的手一會是一隻,一會是一排,我伸手抓了兩次愣是沒有抓到。他無奈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拉了下來,還沒有站穩的身子隻好趴在他的身上穩住。
宮門口站著的兩排官員齊齊的別過頭去,好像看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這才意識到我和易璿城現在所處的姿勢是相當的曖昧,急忙脫出他的懷抱站的離他遠遠的。
來迎接我們的是之前陪同司馬清出使淩國的蘇太師,花白的頭發卻有一張紅潤的臉,看起來依舊老當益壯。
易璿城和這些官員一一寒暄之後我們才被領進了皇宮,用於接風的一處宮殿裏已經布置的極其妥帖了,一入宮門行道兩旁便是燦爛無比的鮮花盆栽,跨過徑直典雅的回廊便到了接風用的正殿了。
司馬清立在主位的左側,一身湖藍色的長袍承托的他溫潤典雅,實在不想之前璿暉說的那般心機深沉。右側也站著一個年級相仿的男子,眉眼間與司馬清有些相似,白皙的臉上牽著兩隻烏黑的眼睛,恍如晶石一般閃耀。宮殿階梯之下站著的是兩國的官員,方本山,沈兆林以及陸晗接在其列。
“晴兒,接風宴之前還有個賞花宴,你要不要去玩玩?”易璿城落座之前輕聲在我耳畔說道。我瞄了一眼現下的情形,滿朝文武大多再次,斷然不可能隻談風月,易璿城這樣說多半是為了支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