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東西,東門慶蘸了點水,在一塊比較幹的船板上寫道:“村裏還有幾個倭寇?”
佐藤秀吉便知他準備對付犬養新一郎他們了,想了想道:“六個,其他五個倒沒什麼,但首領的本事很厲害,昨晚你殺死的那個人是他弟弟,所以他和你已經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東門慶笑了笑,寫道:“不是我,是你!”
佐藤秀吉大怒,但怒火還沒發出來就吞到肚子裏去了,叫道:“都是你陷害的!”
東門慶不理他鬧情緒,繼續寫道:“朝鮮助紂為虐者有幾個?如何組織?”
佐藤秀吉道:“我們挑出了二十個人,讓他們互相監視,每五人為一小隊,由一個日本人做首領。兩隊為一組,同組的兩隊不得遠離,以免被你偷襲。”
東門慶又寫道:“這是誰的主意?”
“自然是我!”佐藤秀吉嘴角帶著對自己的得意與對犬養的不屑:“若是由我來做首領,你早就死了!”話出口之後又有些後悔,怕東門慶因此而惱了。
東門慶卻隻是點了點頭,反而向他豎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表示欽佩,然後又寫道:“你我隻二人,對方有二三十人。難!”跟著又在那個難字連點數次。
佐藤秀吉卻道:“那些朝鮮賤種不足為患--他們沒有兵器,手上隻有棒子,狐假虎威可以,真正打架卻不行。所以我們要對付的其實就隻有六個。”
東門慶卻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那些朝鮮棒子的存在仍然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佐藤秀吉道:“如果我們能把那六個人再殺掉兩三個,那麼剩下的兩三個人便管束不住那幾十個朝鮮賤種,到時候我們再一鼓噪,朝鮮賤種便有可能會造反!那樣一來,他們反而要防這些棒子,形勢就會對我們大大有利!”
這幾句話說得東門慶眼睛一亮,又對佐藤秀吉露出讚賞之意,當下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佐藤秀吉建議由自己去放火誘敵,東門慶從另外一個方向掩近偷襲,如果順利或許能再殺掉一兩個倭人。現在犬養手下隻剩下五個人了,每減少一個本族手下,不但會造成本族隊伍戰鬥力的損失,而且還會造成組織上的可怕後果。
他們挨到晚上,才在夜色的掩護下偷偷掩近村口,佐藤秀吉到:“現在吹南風,我到南邊找個地方放火,你相機行動吧。”正要走,忽然咦了一聲,原來村子裏忽然有火把列隊而出,在村口的大樹旁停下,跟著便有一個人被吊了起來,隔得遠了看不清身形,但由於被吊起來那人身材短小,很明顯看得出是個小孩,所以佐藤一下子就猜出是那個朝鮮少年!他吃了一驚,心想:“這個犬養,還真用上這招了!”忽覺身左一空,東門慶已經向前竄出了好幾步,佐藤趕緊匍匐著跟過去,拉住他小聲道:“別去!那是陷阱!”
東門慶又何嚐不知這是陷阱?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焦急!佐藤道:“他要逼我們出去呢!我們不能亂動!”
二十幾個人在村口站定以後,犬養便拿出鞭子來往李純身上抽!一邊抽一邊哈哈大笑道:“大明啞巴!你不是聾子吧!不是瞎子吧!這小子對你可真不錯啊!無論怎麼打都不肯供你出來!你呢!就這麼扔下他不管?”
東門慶忍不住又匍匐向前,這時已經到了能在火把下望見犬養麵目的地步了!被吊在大樹上的李純被塞住了嘴巴,話也說不出來,身上全是傷痕,顯然吃了不少苦,東門慶心中不忍,幾次都想衝出去,但最後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那邊犬養又下令將李純吊高,跟著有人搬來柴草,堆在李純腳下,東門慶心中大驚:“他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