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集院忠朗沒有投降,他覺得還可以再挺一挺。
島津貴久也還沒有崩潰,哪怕精銳被殲,兒子被俘,他也覺得還可以再撐一撐。反正慶華祥進入鹿兒島灣一事已經瞞不住了,便索性派人召本田薰親來商議對策,但本田薰親居然不來!
這老小子一聽伊集院諸城可能已經失陷馬上又重新開始了對陶隆房的圍攻,可是卻又不將對方往死裏打,隻是在指揮作戰中不斷地收奪兵權,拉攏可能親自己的豪族,一仗下來戰果不多,但圍攻北九州倭軍的將近兩千人卻都已經被他抓在手裏!
陶隆房也是久經群架的人,馬上就判斷:“形勢有異!”雖然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他隱隱猜到事情已出現有利於己方的變化!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與此同時,唐秀吉的後續部隊到達了櫻島,而徐元亮部亦來報捷:他們在加治木城,奪得糧食三百五十石。東門慶大喜,徐海便勸東門慶趁勢猛攻,先取伊集院一宇治城,平定鹿兒島區域,然後號令薩摩豪族投降;唐秀吉卻勸東門慶圍而待援,在城下解決四方援軍,然後伊集院一宇治城可不戰而下。
兩種意見針鋒相對時,西線傳來驚人消息:肝付家有動作了!
原來東門慶進入鹿兒島灣的消息一經傳出,南九州諸國無不震動,大隅肝付家尤其震懼。
鹿兒島灣由薩摩半島、大隅半島夾攏而成,東門慶若控製了鹿兒島灣,不但島津家滅亡無日,就是肝付家也危矣險矣!
當然,與島津家的精華集中在鹿兒島灣沿岸不同,肝付家的根據地大隅高山城卻在大隅半島的另外一側,衝出大隅半島最大衝擊平原的肝屬川、菱田川都是流入大隅半島的東側的誌不誌灣,因此若說鹿兒島灣失陷對島津家來說有心腹盡喪之危的話,那對肝付家來說就是背部受敵--雖也危險,卻還有緩衝的餘地!
島津日新齋正在女婿肝付兼續處,聞訊便知島津家大危!趕緊求島津兼續發兵,肝付兼續忌憚東門慶的兵威,不敢答應,島津日新齋哭倒在其庭下,道:“肝付之與島津疆域相接,血脈相連,若島津家滅亡,肝付家焉能獨存?”
肝付兼續也怕東門慶得隴望蜀,乃發兵逼至兩國邊界。
鹿兒島灣沿岸,各派勢力沒有一家掌握了全麵的信息:東門慶既不知陶隆房是死是活,也不知本田薰親已生異心;陶隆房若是知道東門慶已取得如斯戰果說不定就發動全麵反擊了,可惜他不知道;島津貴久前怕丟了鹿兒島,後怕反了本田薰親;本田薰親和肝付兼續等豪族對東門慶的兵力還摸不透,舉棋而不敢定--一時間幾方勢力都有自己的顧忌,誰也不敢妄動!
東門慶召諸將議事,唐秀吉力主持重,認為當以櫻島為根據地,先掃滅沿灣據點,保持平戶到櫻島之間的航道安全,然後可以徐圖薩摩、大隅兩國。
徐海卻不以為然,道:“敵為主,我是客,都到了人家家門口了,要麼就闖進去鳩占鵲巢,要麼就幹脆退走,哪有在別人家門口久呆的道理!拖得越久,卷進來的東瀛豪族越多,對我們就越不利!”因此主張強攻,道:“要麼就集中火力攻城,要麼就主動出擊,先打援軍!島津貴久也好,肝付家的兵馬也好,先挑一支下手吧!”
唐秀吉道:“我上午才去看過,伊集院一宇治城築得十分堅實,非等閑可下,要是集中兵力攻城,萬一肝付兼續從東北而來、島津貴久從西南而至,兩相夾攻,與城內守軍裏應外合,我們隻怕就有大敗於城下之憂擾!若要分兵分屯東北、西南嘛,又怕兵力不集中而導致攻城不下!至於說主動出擊,進攻島津貴久或者肝付家的軍隊,那是上陸地打仗--我們對這一帶的地形沒對方熟悉,隻怕要吃虧!無論是島津貴久還是肝付兼續,隻要將軍隊往內陸後退十裏,那時我們是追?還是不追?若是不追豈非半途而廢?若是追,萬一對方一退再退將我們引入內陸深處可怎麼辦?”眾人聽了都說有理,唐秀吉道:“因此我以為:與其如此冒險,不如先鞏固好櫻島水寨,將整個鹿兒島灣牢牢抓在手裏,打下一個可進可退的基礎!再等敵人露出破綻!”
東門慶以為唐秀吉所言為是,便廣派戰船,掃蕩鹿兒島灣沿岸據點,直要將鹿兒島灣當作了慶華祥的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