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家鄉此般模樣,已經被分裂成碎片的心再次受到踐踏。
仿佛有成千上萬根被大火燒得滾燙的鋼針從自己最柔軟的心房碾壓而過,拔出血肉,剝離筋絡。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是自子仙被擄走後對齊燁說的第一句話,平淡無瀾,卻冷漠無比。
齊燁靠在軟糯的靠墊上閉目假寐,眼簾下的瞳孔微微擺動,卻還是不吭不言。
子仙放下以犀皮製成的窗簾,轉頭冷眼看向齊燁:“你到底有沒有血肉?有沒有心?”
齊燁的鼻梁高挺,眼窩深邃,耳廓豐滿,下巴微翹,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俊逸不凡。
隻是在子仙的心中,他卻跟魔鬼一般,心狠手辣,埋沒了靈魂。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情人現今何處?”
突然而至的話語聲,卻讓頹廢悲戚的子仙忽然振奮了精神。
她死死地盯著那張輕微蠕動的唇,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你知道,青城哥哥現今何處?”
齊燁忽然睜眼,無遮無掩地嘲諷譏笑:“本王無肉無心,可是喻家的人都是這般愚蠢嗎?意青城那樣對你,你卻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齊燁一語剛畢,子仙便收起了幾許清冽的眼光,罩上一層灰色的輕紗,對抗齊燁的寒冷無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道理不錯,可是卻不能用在他的身上......”
子仙頓了頓,繼續道:“他是好人,所以值得我念念不忘。”
子仙的聲音就像隔著雲朵輾轉幽深的靡靡之音,散落在齊燁的每一根神經末端。
他不自在地吞咽了口水,喉結上下浮動:“他投誠了,如今就在後麵的馬車裏。”
就像有天外落下的隕石,給子仙的世界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那樣正值善良,才華橫溢的青城哥哥,怎麼會向齊燁屈服?
他是怕死,還是為了別的?
子仙隻覺得太陽穴悶漲酸疼,空空如也的胃部也翻滾不停。
忽然而至的難受感讓子仙彎下了腰,臉色變得蒼白。
齊燁突然起身,湊近子仙問道:“你怎麼了?”
子仙蹙緊眉頭,朝後挪動:“不關你的事,離我遠一點!”
齊燁眼色微顫,而後冷言相譏:“你還未告訴我寶藏的地點,你就不可以有事!”
語畢,齊燁彎身上前,大力地拽過子仙的肩膀,將其按倒在馬車中不太寬敞的橫塌上,隨後揚聲朝外喊道:“叫軍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