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戰鬥便要落下帷幕。
按照劇情的發展,英勇無畏的萊恩公國退伍戰士護送商隊深入鐵脊山脈,不幸遭遇邪惡而強大的野人,經過艱苦的鬥爭,終於將邪惡的敵人殺死。正義必勝!戰士的榮耀萬歲!萊恩公國萬歲!
裏根的斧尖將要割下野人的頭顱時,他忽然臆想起來。或許應該想的是該怎麼對同伴解釋這個野人的強大。不然,自己和克魯身上的傷勢是十分可笑的。畢竟,誰也不會認為一個未開化的野人有什麼讓人覺得稱道的地方。
野人崔想便要命喪當場,卻見他的嘴角扯出一個戲謔的笑意,在裏根的眼裏顯得多麼嘲諷。但見崔想忽然從樹下消失,急速移動的虛影拖得老長,將破空的箭矢拋在身後。崔想出現在裏根寬大的懷裏,淡然地看著他
裏根的神經仿佛要被扯斷了一般,大吼一聲,拋開斧盾,運起全身的力氣回縮雙臂,便要將崔想熊抱在懷裏。可是崔想的拳頭搶先一步深深地印在裏根的臉上。
兩道鮮豔的血流在午後的豔陽中閃閃發亮,裏根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一隻手捂著好大的鼻孔,另一隻手在身上摸索可以攻擊的物品。
克魯心灰意冷地將弓箭重重拋擲在地上,兩手上舉,表示並無利刃,緩緩地走向裏根。此時,崔想的一隻腳已然踩在裏根的胸口上,以他展現的強橫實力,隻要微微下踩,便可以讓裏根的心髒停止跳動。
崔想的右腿上,那根箭矢還牢牢地鑲嵌在上麵,他的皮肉堅韌,這根箭矢隻是破開了皮膚,並沒有深入皮肉,但因皮膚堅韌,箭矢卡在上麵,看起來也就像中箭受傷了。他一邊拔掉箭矢,一邊抬起長著厚厚繭子的腳掌狠狠揉虐了一番裏根的胯下,讓裏根全身酸軟,慘叫不已,不由不放棄了最後的抵抗。
聽見裏根叫得這般慘無人道,克魯的心髒抽搐了一番,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裏根看到他,神色激憤,大吼道:“該死的!你竟然放棄了戰士最後的榮耀,對一個卑鄙的野人投降?可恥!”
裏根渾然忘了當初是他自己自顧自地說什麼要維護戰士的榮耀,後來群毆不過,現在卻來譴責克魯保護同伴不受傷害的行徑。看來這個外表憨厚直率的光頭男十分的無恥。
而作為十幾年的搭檔兄弟,克魯早已忍受住了裏根的無賴,隻能默默承受。他目光炯炯地重新打量崔想,看著這個比他瘦弱比他矮小的野人,初始見到它時隻覺得年紀不輕,現在近距離看來卻發現了端倪。
這個野人臉上的皮膚細膩,盡管身上傷痕比之他們這些職業戰士不遑多讓,一定十分年輕。克魯想到這麼年輕的野人就經曆了這麼多高強度的戰鬥,心中竟然隱隱產生了對這個年輕野人的敬畏。這種人,縱使是野人,倘若不死,今後成長起來的實力絕不是他們能望其項背的。
在克魯心裏,他終於承認這個野人是“人”了。
“嘿,老夥計,這個家夥似乎很年輕。”
克魯輕輕地說。
裏根愕然,停下來嘴裏的罵罵咧咧,也開始仔細觀察崔想。
崔想暗暗點頭,這兩個人果然不愧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雖然束手待斃卻已然沒有喪失鬥誌。他心中的好戰因子似乎在漸漸蘇醒,他迷戀於戰鬥,對強大的敵人充滿期待,同時對這個世界的力量更加渴望,更加崇拜。
“該死的,我竟然被這麼小卵蛋的小家夥打倒。”
裏根終於也發現了一些痕跡,但他看待事物的眼光明顯不如克魯正大光明,可以說是有些齷齪低下的。為了回應裏根那句“小卵蛋”的評價,崔想狠狠地讓裏根的大卵蛋“爽爽”一番。
這次或許是認可了對手的存在,裏根緊閉著牙口默然不語。眼前所受的苦難比之戰爭中所受的折磨實在是相差天涯般遙遠。
“老夥計,怎麼辦?”
“還能怎樣,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要殺要刮隨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