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中刮起一道血氣交織的旋風,淩厲的劍氣將血肉之軀瘋狂攪拌撕碎,飛濺的血滴噴在人的臉上都有些生疼。濃烈的血腥從崔想的鼻腔灌入,他仿佛置身於屍山血海中,腦中那些灰蒙蒙的負麵情緒頓時控製了他的意識,不可自拔。崔想隻能肆意地揮舞長劍,左手尖利的指甲也時不時如毒蛇一般倏然伸出擰斷敵人的喉嚨。
獵人們也是久經戰場的資深人士,不料撒旦魔王的名頭果然不同凡響,戰鬥一開始便呈現了無比的血腥場麵,可這非但沒有使獵人們害怕,反倒激起了獵人的鬥誌。戰鬥漸漸變得焦灼而慘烈。
崔想縱然讓很多人死去,可他堅韌的身體也傷痕累累,鋒利的刀刃切開了他的皮膚,而刀刃上的劇毒卻讓他充滿欲望和瘋狂的鮮血排斥出了身體表麵。一支匕首插在他的心髒偏右一分的地方,隻差分毫崔想就有生命危險,而始作俑者被他生生撕裂成兩半。那把魔法長劍被獵人的一把更加堅硬的魔法短刀砍斷,而那個獵人也用生命付出了砍斷長劍的代價。
崔想奪走了死屍手上的短刀,堅硬古樸的魔法短刀在半空劃下一條勢不可擋的軌跡,將一個獵人的手臂整個削下,餘勢砍在了另一個獵人的脖頸上。那獵人縱然死去,可短刀卻卡在鎖骨上拔不出來。崔想順勢棄了短刀,腳尖挑起一把棍子,正在這檔口,背後被刺入了一根長矛,從小腹穿越而過,矛尖頂在地上。崔想轉過頭來,詭異地笑了一笑,手中的棍子回旋,棍身被大力扭曲得變形,棍子打在了那個獵人的頭上,天靈蓋頓時被打得破碎開來,白色的腦漿噴濺在崔想的臉上,紅白交映。崔想挖開了那人的胸口,嘴裏的牙齒正咬在那個肉呼呼血淋淋的東西上,前後左右便湧來無數刀槍斧鉞,盡數穿插在身上。
崔想低頭躲過了往頭而來的冰刃,賣力地吞噬著那團血肉,體內澎湃的生機如海水般湧入,頓時補充進了身體裏,細胞開始活躍,肌肉開始生長,血液開始製造,一時之間,所有進入崔想身體的兵器都被大力漸漸地逼出。
獵人們看到崔現體內的血肉如蛆蟲一般蠕動,所有人的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一些人眼見不妙,顧不得隱藏實力,頓時各顯神通。一個人跳躍起來,在眾人麵前掠出了一條虛影,從崔想頭上一閃而過,一陣血霧噴濺開來,眾人臉上隻覺得濕淋淋的。隻見崔想正在生長的血肉綻放開了一個大洞,霍然在胸口的部位上。其他人還未來得及動作,人群中另一個人忽然跑出,如戰車般撞向崔想,這人全身上下凸起了尖銳的鱗甲,便是半張臉也被黑乎乎的鱗甲覆蓋,十分惡心。他高大的身軀跑動起來,頗有地動山搖之勢。
“該死的。竟然是祖安城裏的怪物。”
“肥犬。你竟然隱藏得這麼深,枉我被你騙了那麼久。”
那個叫肥犬的家夥忙著衝刺,可沒時間理會同伴的話語。他變異過的身體中有著敏銳的感覺,他看了崔想身體的變化,隱約感覺到倘若此時不出手,以後便沒機會了。
“嗬嗬!原來這裏可不止我一個怪物啊。真是意外啊!嗬嗬。”
一個平日裏在外城的精英獵人裏貌不驚人的家夥戲謔地笑著,而便在下一刻他平凡的臉孔瞬間變得陰暗,那寬大的衣袍裏膨脹起來,從裏麵湧現出如潮的黑色肉須,手腕大小的肉須如電向崔想穿插而去。陡然的異變讓周圍的獵人嚇了一大跳,紛紛後退,警惕地盯著這個祖安城裏來的怪物。
“廢話少說,一起動手殺掉他。”
說時遲那時快,那電射的肉須先前肥犬一步抵達到崔想的麵前,無數宛如長矛的肉須紮在崔想的身上,竟然刺穿不了他的身體,轉而變成柔軟的繩索般牢牢地將他捆綁。肥犬看著被牢牢捆住的崔想,心中兀自不安,卻猜不透究竟不妥在哪裏。
這時原先那個跳躍著的矮小身影又再次返回,那是個比崔想還矮小的家夥,他巨大的頭顱和修長的怪手連接在瘦小的身體上,看起來十分怪異,而怪手上那如刀鋒般銳利的指甲便是傷害崔想身體的罪魁禍首。這怪家夥的速度飛快,縱跳起來如一道虛影,普通人根本沒可能捕捉到他的去向。他掠過崔想的身旁,崔想的左手上便崩裂出一條長長的深痕,血肉紛飛,深可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