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棟從開始的不敢置信到後來的習以為常,嗬嗬,他知道什麼呀?
冬天來臨,煌城,是沒有雪的,淅淅瀝瀝的小雨,銀針似的,透骨寒,但是,再寒,能寒過人心嗎?
呂棟出國了,他告訴我,為了逃避我,他要選擇出國。
你聽聽,這多叫人傷心啊?在煌城機場的跑到上,我淹沒在人群裏,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遠離,登機的那一刻,我哭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我,自然,他也不知道我在他身後看著他,不過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他又不喜歡你。
我一蹶不振,變本加厲的壞起來,我有那個資本變壞,爸爸卻再沒那個精力承受了,於是他告訴我說:“小妹,你知不知道呂棟他究竟是為什麼出國?”
嗬嗬……
我苦笑:“知道啊。”當然知道了,為了逃離我嘛。
“他是去治病了,但是今天,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拳頭一下拽緊,瞳孔收縮兩下,我聽見自己的心髒不受控製的打鼓。
“他死了。”
哄——我腦子裏有什麼堅持了大半年的信念哄然倒塌,那些曾經被我堅持的,被我奉為天神的。
一直到現在,我都還能憶起他每一個幹淨的笑臉,溫暖的眼角眉間。
我被遺忘在寒冷的空氣裏,赤著腳踩在大片的梧桐葉上,他們似乎也在感慨命運的不公平,發出不滿的哢哢聲。
我知道,那個時候爸爸是站在我身後看不到的某個角落抹眼淚的。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隻是失魂落魄的,前行著,在永生黑暗的未來。
沒有一束光願意拯救,我的未來。
人啊,總是在不經意的,或者是刻意的傷害著那些最關心你的人,他們心甘情願為你付出,你就理所當然的接受,然後,再用冰冰涼涼的心去貼近,企圖,讓她給你溫暖,而他,終於是承受不住的倒下去。
爸爸生病以後,我才開始懺悔。看著他眼角的皺紋和鬢邊的銀絲強忍著難受還笑眯眯的和我對話,憤怒不知道從那個角落彙集在一起,然後開始爆棚。
“你不要笑了行不行啊?難受你就說啊!”我吼他,爸爸委屈的說:“我怕你會不開心嘛。”
這一句話成功的止住我的怒火,淚腺並不發達的我,在那天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哆哆嗦嗦的,小聲抽泣。
以後,在也不做名為傷害自己其實是在傷害你父母的人,也是,一出生,你的一切都是屬於父母的,從頭發到腳趾甲,這幅軀殼隻是你暫時租借來裝靈魂的,你憑什麼拿來肆意揮霍?你有資格嗎?
匆匆告別青春的我,還沒來得及緩衝,時間的火車就轟轟烈烈的向我碾來,快的,幾乎讓我喘不過氣。
有一道怯怯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打斷我所有的思緒,它們像柳絮一樣,飄飄蕩蕩,直至肉眼再也不見:“同學,你衛生巾掉了。”
我轉過頭,是那個剛才遇到的女生,看著她小鹿一樣的眸,我存心逗她,於是我說:“沒關係,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