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怒道:“好好好,果然有些本事,我一條路走到死,想來也不能轉回中原了。今日就與你一決雌雄!”隻見他將火珠向地下一擲,頓時轟的一聲,腳下一片火起。火越燒越大,頓時吞並了伶本身,但火勢並不見減小,繼續增大,火苗足足有幾十丈高才熄滅,此時,便顯露出一個周身劈劈啪啪地燃著大火的家夥。隻見它巨大的虎一般的身子,竟是碩大無比,四肢強壯有力,爪子狠狠扣在地上。然而讓人驚奇的是,他的血盆大口長在胸膛上,原本頭顱的部位卻長著半個人身,這人雙目看不到眼珠,隻是燃著火焰,手持一把長劍,周身也燃著熊熊大火。
“檮杌?”冰魂道,“你這家夥到底受了多少人的精華,竟能祭出此物。”
這時,天空中傳出一個聲音來:“你若對付不了檮杌,就回去吧,免得丟了性命,連這點魂兒也丟了,哈哈哈……”
“檮杌雖然凶狠,”冰魂道,“但也不是天下無敵!”話音剛落,他把冰珠也往地下一擲,隻聽得哢嚓嚓的聲響從腳底下響起來——冰層裂開了。但這冰層裂開並不是向下陷去,反而向上凸起來。原來是一個怪物撞破身上的冰蓋,衝衝撞撞的爬了出來。隻見此物狀如馬而有鱗,胸膛、頭上個有一張大口。它大聲一吼,整個大地都震動起來。
“好好好,連犼都能召出來,看來你是不打算走了。”伶道。
言罷,檮杌就衝了上去,犼也不甘示弱,這兩隻巨獸就這麼打鬥起來。頓時,巨獸的吼叫聲驚天動地,直隻打的昏天黑地,草木皆枯。
周圍的村莊、氏族都聽到了驚天動地的聲響。離得近的村子覺得整個天空要塌下來一般,天上悶雷滾滾,地上地動山搖,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神獸的叫聲。一股股熱風從北山上吹過來,山上的樹木都被吹的燃起了大火,山火借著風的威勢,很快席卷了一大片的山林,但一個時辰後,熱風消失了,又刮起寒冷的北風,寒氣陰冷的刺入骨髓,天空很快下起凍雨,不僅僅山火被撲滅了,不一會,一層寒霜布滿烏蒙山南麓。
“神靈發怒了!”村民們如是說,“定是那水神和火神打起來了!”
“不對,我看是神靈和妖獸打起來了。”
“昨天我去山上打獵,山上的風一陣冷、一陣熱的,甚是奇怪。還有就是我往北方看去,隻見從地底下竄出了巨大的妖獸,離的那麼遠都能看清,長得奇形怪狀的。甚至有兩個大口,我嚇得趕快回家了。”
最近這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了,這是這裏的村民共同的感受,村民們將這個故事口口相傳,直到成為一個神話傳說,那是後話。
伶敗下陣來,但寒地冰魂也不好受,他深受重傷,但仍然一步步地追著伶朝著更北方而去。
伶沒有更好的去處,他站在冥山之巔,冥山以北,乃是廣袤的霜霧林,這林子無邊無際,林子裏寒氣逼人,並且充滿大霧,進去的人很難出來。霜霧林附近再沒有人類的村莊了,他如果向北去,可能永遠地離開了人類氏族,再也回去不了。盡管伶叛出聯軍,可他何嚐不想回轉,但即便返回氏族,也再沒有人願意接納他了吧。父親作為氏族聯盟的首領,是不會容忍叛徒的,即便是他自己的兒子。他看了看烏蒙山上的天空,天黑沉沉的,濃密的烏雲既像是蘊含著無比的神力,又像是深不可測的深淵。天空下,漫山遍野的針鬆一直往遠處延伸,越往遠處,綠色越深,直至變成黑色,這裏的鬆樹都高大挺拔,樹幹筆直,連綿成一大片鬆林,顯得陰氣深重,寒冷可怖,遠處,就是橫亙在北方大地和中原之間的烏蒙山了,在這裏看,烏蒙山就像一條細長的白線,僅僅看一眼,伶就覺得寒氣浸透入了靈魂。
伶深深吸了口氣,不敢在此逗留,他知道冰魂還在追著他,於是他忙下了山,心一狠,一頭紮進了烏蒙山的森林之中。
冰魂知道伶沒有死,但他不知道伶逃向哪裏了。火珠此時威力大減,冰魂的探靈器難以追蹤到,他知道伶向北方逃去了,可能逃到烏蒙山裏藏了起來,也可能沒去。但他暫時無法知道他的去處,他想修養幾日,再去追蹤,他站在冥山頂上,看著這一片林海,像個深淵一樣深不可測,山林裏的寒氣對幫助他恢複體力極有幫助,於是他也像伶一樣,一頭紮進了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