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許緣(1 / 2)

第一卷提筆畫人生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場大雪,大雪裏是關於一個人的回憶。不是因為雪,而是為了記憶中的溫暖···

第一章許緣

清晨的陽光輕輕地灑在昨晚新落得雪上,好似不願驚醒這份寧靜。山裏的枯樹上,掉著長長的冰溜。幾隻麻雀在樹上,你一嘴我一嘴的在閑聊。樹下一隻野兔,懶懶的曬著太陽。一切都是這麼的平靜。

驀然,野兔雙耳豎起,好像發現了危險。一種本能的直覺讓它感到害怕。它的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了。因為一隻手閃電般的扼住了它的脖子。

“哈,等了這麼久,終於又抓到一隻”一個少年輕笑著從雪地裏爬了起來。他身上蓋著一層白布,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雪地因他而起的變化。此刻,少年嘴裏哈著白霧,臉上有些泛紅,不知是因為凍的,還是太過興奮。再近些看,少年長發束在腦後,雙目傳神,相貌俊朗。但卻不知是什麼原因,身體有些偏瘦,大概隻有十五六歲的的年齡。一個黑色的袋子,被少年提在手裏。從不斷蠕動的袋子可以看出,他今天的收獲不錯。

少年抬頭看了看太陽。隨後,拖著袋子快步向山下走去。好像有什麼急事一樣。

山下,是一座村莊。此刻,村民們都已經起來,繼續幹著昨天沒有做完的活。

一台石磨旁邊,一位中年男子,拉著一匹不太健壯的黑驢在不斷地轉圈。那驢子被黑布蒙住眼睛,一直的走著。隻是它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

“李叔,又在磨穀子嗎?”少年神采奕奕的走進村口。

“恩,今年收成不錯”一聲中年男子特有的聲音從其身上傳出“想多磨一點,給小怡當嫁妝的”說著便帶著一股莫名的笑意看了看少年。

少年一愣,隨後臉上一紅,趕緊從袋子中拿出一隻野兔。隨手塞進中年男子手裏。“李叔你先忙,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家了”說完便逃跑似得,趕緊離開。

中年男子看著手中的野兔,無奈的笑了笑。“小米這孩子哪都好,就是這麼大的人了,還害羞”接著便將野兔放進了旁邊的筐裏。然後,習慣的看向自己家的門口。

門口,一位少女駐足而立。眉眼如畫,亭亭玉立。長長的馬尾紮的很高。一股青春的氣息從少女身上散發出來。此刻,少女卻踮著腳尖,目中羞澀的望著少年剛剛離去的方向。

“人都走遠了,還舍不得?”看著女兒此刻的樣子,中年男子不禁打趣道。

“啊?”少女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人。緊接著在原地踱了一下腳,不知是生自己的氣,還是怪父親發現了自己的秘密。然後趕緊躲進屋裏。

看著少女此刻的樣子,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隨後,好像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怔怔的看著門口。也不管驢子已經停了下來,正在吃石磨上的穀子。

少年離開後,快步的來到了一座小屋前。

“爹娘,我回來了”少年高聲的叫到

“小米來啦,趕緊洗洗手吃飯吧”一位中年婦女從裏屋走了出來,慈祥的看著少年。由於長年的幹農活,婦女不到四十歲,臉上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紋。

“娘,我這就去”少年隨手把裝獵物的袋子放到地下,然後,拿了木盆走向水井。

少年名字叫許緣,剛出生的那年。天下大旱。路上的人,不是逃荒的,就是逃荒者的屍體。

父母為他起名叫小米,是對未來的一種期望。期望可以度過艱難的時光。然而,人光靠期望是不行的。盡管他的父母已經很努力了,但當他們吃完了最後的一顆米的時候。還是已經瘦弱不堪了。隨後,父母便帶著他,像很多人一樣一路要飯。

終於,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在一座破廟裏,小小的他,發燒了。雖然父母已經想盡了辦法。但又能怎麼樣,他們一家都隻是要飯的。那一晚,母親哭了,眼淚像廟外紛飛的大雪一樣,又冷又亂。亂的還有她的心。父親緊緊的抱著母親,極力的克製著自己的眼淚。但最終,眼淚依舊從父親滄桑的臉上滑落···他責怪自己的無能,他怪自己無法給妻兒更多,哪怕一頓飽飯,哪怕可以治好孩子的病。這個男人已經承受了太多,多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無力回天的時候,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人,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小廟。他摸著他的小手和額頭。一陣陣乳白色的氣體從老人手裏,被送到了他的身體裏····他醒了,父母高興地抱著他,親吻他。帶著感激的目光看著老人。老人歎了一口氣,隨後在父母感激的眼神裏消失了,好像本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父母追出廟外,看到的隻有漫天的大雪,以及雪地上一個大大的“緣”字。從此,他叫許緣。被現在居住的村子所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