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陽醒來的時候,文末坐在她床邊,手裏拿著一個碧玉瓶子在反複摩挲。
“門主,你醒了?”文末欣喜地放下手站了起來。
“你手裏的是什麼?”梓陽滿滿坐起來,看著文末問道。
不知怎地,文末突然覺得一種眼前的人多了一種陌生的味道,但還是恭敬地把瓶子遞了上去。
梓陽把瓶子拿在手裏,摩挲這上麵熟悉的蝴蝶花紋,突然一股辛酸湧上鼻尖,但被她生生壓了下去。“從哪兒來的?”
“是薛穀主來了帶來的一位公子給的,他說等到門主您醒了再給您服用便可解毒。”文末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梓陽身上多了一種他所不熟悉的感覺。
梓陽什麼都沒說,揭開瓶蓋將裏麵的液體倒進嘴裏。苦到極致便成了甜,梓陽隻覺得一股清流湧過肺腑,連帶著眼神也清明了不少,掀開被子便下了床,朝染羽的房間走去。
“他怎麼樣了?”梓陽踏進房,鳳五天立馬轉過身看向梓陽,梓陽淡淡瞥了他一眼,“真是沒有你鳳五鑽不進的牆。”
風五天原本看到梓陽嚴肅的臉還有一絲擔憂,被這樣一損倒是開懷了:“那是,瓔珞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
出乎意料地,梓陽沒有糾正他的叫法,而是直接掠過他把目光投向了染羽。
薛穀主在親自為他逼毒,原本烏紫的唇轉淡了,臉卻更加慘白萎縮,毒素大都被逼到了右臂,烏黑的血充斥著整個手臂,但是即便在手指紮針烏血也不會滴落,倒是薛穀主用內力加以陣法一滴一滴地把血逼出來了。其他兩個大夫和安夫人俱在一旁緊鎖著眉頭看著。
不難看出這毒已經深深融入血液,就算是把血放幹也於事無補。薛穀主的做法不過是設法降低毒素的濃度,暫時緩解一下染羽的病情罷了。
“薛老可會換血?”梓陽在一旁看著,突然出聲到。
薛玥原本一心放在為染羽療毒上來了,倒是對梓陽進來沒什麼反應,驟然聽到梓陽出聲,作為一個外行的她能說出這麼大膽的想法,薛玥著實震驚了一把。
“老夫想過,可是染羽他中毒已深,除非把血全部換掉,不然也是於事無補。先不說這血量需求極大……”
“換我的吧,他是我孩兒。”上官浩南出聲打斷道。先前他和奧大夫為下一針應該紮到哪裏吵得不可開交,薛穀主到來之後把兩人的看法都反駁了一次,並且詳細說出了先施針逼毒暫時控製病情的觀點,讓他深為折服。他相信隻要薛玥說能做到,那就一定能救自己的兒子。
“非也。”薛玥擺擺手。“據醫書記載,就算是至親換血也會有極大的風險。”
梓陽讚賞地點點頭,“薛老說的不錯。你能否先穩住他的病情,至少先把他體內的毒素稀釋一下。”接下來我會帶他去解毒。
說罷,梓陽看著風五天,伸出了手。風五天一臉苦恨深仇地看著梓陽,梓陽懶得理他,伸著手又看向了床上。
“我最多隻能延緩他三個月的性命,而且他這段時間隻能在床上靜養。”薛玥一臉鄭重地說。
梓陽從風五天慢騰騰伸出的手裏奪過一個玉瓶。“加上這個,應該就可以至少保證染羽在不用武力的情況下半年性命無憂了。”梓陽的手習慣性地摩挲著上麵的蝴蝶。“還有嗎?”
梓陽看著風五天,原本梓陽奪玉瓶的時候他是苦恨深仇的模樣,梓陽拿著玉瓶的動作倒是讓他眼光明亮了不少。不過梓陽再伸出手時風五天就苦了臉了,雙手合十在胸前拜了幾拜。“我的個姑奶奶哦,你以為抗生素這麼稀罕?我總共就帶了兩瓶都給你了……”
眾人還在納悶“抗生素”是什麼東西,就見風五天猛地躥起來,看那架勢是要爬上房梁。其實剛剛梓陽不過是拿劍柄戳了戳他的腰而已。
梓陽勾唇一笑,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怕癢,又伸了伸手,“不給就別認我。”
風五天是什麼人?凡是都喜歡至少三手準備,出來混他會隻帶這麼一點兒保命的東西?鬼才信他!
“真沒有了……”
梓陽二話不說把他趕了出去就要關門。風五天把手放在門上,打著梓陽會不忍心關門的鬼主意,可惜梓陽毫不留情地就要關門,驚得風五天連忙鬆手,扒拉著臉把玉瓶教出來梓陽才放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