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黎回想起自己的馬車好像在路上衝撞了人,但自己一心趕路就沒讓小九停車了,便道:“想來應該是這樣的。”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很快便到了軒轅辰的臥房。
坐在床頭的子軒見王爺身後一白衣女子蓮步款款而來,起身見了禮。女子白紗覆麵,目光清冽如水,似冷清又似包容眾生。眉心一朵殷紅的蓮花慵懶地附著,好似一不小心便要掉落,給這仙女兒般清冷的女子增了幾分暖氣。
“在下穀子軒,是小辰的師兄。”
若黎微微一福,“小女若黎,是梓陽的義妹。”
子軒拱手道,“能識得二位姑娘是小辰的福氣,還請姑娘看看辰師弟的病情。”
若黎微微點頭,走向榻邊,翻開軒轅辰的眼皮看了看,又診了診脈。若黎很詫異,軒轅辰中毒這麼久了竟然還隻是昏迷而已,換做別人早就一命嗚呼了,她有些佩服之前的大夫了。
紫染劇毒是若黎一手研製的,由十幾種汁液混合而成,配比不同,毒性不同,若黎也隻配得三瓶劇毒,都給了染羽,故取名紫染。這毒一見血便快速擴散卻又不立刻讓人死亡,中毒之人在寒冰徹骨與烈火炙烤之間苦苦煎熬。
實則軒轅辰熬到現在是因為穀訾老人十分看重他,用獨家秘方給他洗筋伐髓過,又時常給些天材地寶給他吃,一般的毒是奈何不了他的,無奈紫染比較霸道。
若黎正要將他無力的手臂放回被子裏去,軒轅辰卻猛地反握住了若黎,雖然力道不大,卻也使若黎掙脫不得。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為發力而愈加泛白,沒有溫度的掌心覆在若黎手上,卻惹得若黎的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月兒,抓緊我的手,不要放開。”軒轅辰又開始囈語,表情痛苦而猙獰,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下,順著青筋埋入發中。此刻的軒轅辰看起來就像捉人的妖魔。
“月兒?”若黎重複了一遍,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隨即反應過來,用另一隻手去掰軒轅辰緊固的手指,漲得臉都紅了。
去給軒轅辰換熱毛巾的子軒剛好回來,他一隻手輕輕地覆上軒轅辰的手,另一隻手鑽進他的手心將若黎的手替換出來。指尖觸碰到若黎的一瞬間,他感覺到若黎的身子顫了顫。淺笑地搖搖頭,子軒丟給若黎一個安心的眼神:“無妨,他隻是又做噩夢了。”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若黎愣愣地看著子軒,無端的想起了這句詩。子軒也停下動作,淺笑地看著他,隻看得若黎一陣慌亂,手忙腳亂地從藥箱拿出器具檢驗軒轅辰中的是哪一瓶紫染。
一個時辰過後,軒轅辰唇色已恢複正常,臉頰也慢慢恢複了點血色,但仍然不見轉醒。老王爺見兒子的毒已經解了,一時半會兒又不會轉醒,命人帶若黎去休息。
軒轅辰睜著大大的眼睛空洞地望著窗幔。夕陽將薄紗的窗幔染成金色,落日餘暉灑在窗台上的向陽花上,在窗上映出一個倔強的影子。毫無預兆地,軒轅辰突然開口道:“進來吧,裏麵沒人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也沒有動靜,軒轅辰差點以為自己中毒之後感官都壞了。突然一支飛鏢掛著一張紙條飛進來射中床沿,軒轅辰吃力地取下,上麵隻有一句話:“若黎就是冷曦月”。
菱形的飛鏢在軒轅辰手上幽幽地泛著光,他緩緩從懷裏掏出一支飛鏢。一模一樣。
嘴角一抹冷笑浮起,“那就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