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角越來越擔心了:
假如這個米環真是米絹的冤魂幻化而成,假如汪瓜子的命真是這個惡鬼索走的,那麼,她接下來會害誰?
最危險的就是文豪兒。
因為她跟米絹一樣是女人,而且也是電視主持人。
他曾經勸文豪兒不要跟他住在一起,但是大大咧咧的文豪兒根本不當回事,她對周角說:“你是不是又有了新女人?我偏住這裏!”
周角意識到,他得全力保護她了。
夜裏,文豪兒總是睡得叫都叫不醒,周角卻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總覺得好像有人在樓梯上慢慢地走動,走上去,走下來……
閔四傑搬出玫瑰小區的這天晚上,文豪兒到外地拍節目去了,兩天之後才能回來。
而李徑文也不在。白天,廣告部主任曾經到辦公室要車,說要派李徑文去三爻縣簽一個飼料廣告合同,第二天才能回來。
也就是說,這一夜,整個1號樓裏隻剩下了一樓的周角和三樓的米環。
周角感到了孤獨和恐懼,不過他的心裏也減去了另一種負擔——文豪兒不在。
夜慢慢地流淌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皮終於沉沉地合上了。
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很慢,很輕,敲了三下。
他一下坐起來。
這麼晚了,是誰在敲門?
這樓裏隻剩下了兩個人,還能是誰?
周角馬上想到:今夜,輪到他完蛋了……身子一下就軟了。
敲門聲又響了三下,依然很慢,很輕。
“誰?”周角顫巍巍地問了一句。
“是我,米環。”
“你有事嗎?”
“你開開門。”
“你等等。”
周角慌亂地抓起了電話,顫顫地撥了文豪兒的電話號碼,可是,太晚了,她已經關了機。
他拿著電話,手足無措了。
她又敲門了,敲了三下。
很慢,很輕。
周角放下電話,穿好衣服,一步步走向厚厚的防盜門。
他在門前站了好長時間,終於,伸手把它打開了。
米環靜靜地站在門外。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半大衣,很寬大,下麵穿一條黑色牛仔褲,一雙白色旅遊鞋。她的一頭黑發直直地垂下來。
“米環,你,你進來嗎?”
米環第一次朝他笑了笑,輕輕走了進來,坐在了沙發上。
周角沒有鎖門,隻是讓它虛掩著,然後,警惕地在門口站著。他察覺到米環的一隻手一直在半大衣的懷裏插著。
“你把門關上。”米環笑著說。
周角假裝忽略了這件事,“啊”了一聲,轉身把門拉嚴了——這時候,他的心已經恐懼到了極點。
“你過來坐呀。”米環說。
周角走過來,坐在離米環很遠的一個軟凳上,不時地瞄一眼她那隻插在衣襟裏的手。
“喝點什麼嗎?”
“不。”米環說。
停了一會兒,米環靜靜地說:“今夜,這樓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其他人不在嗎?”
“衣小天和閔四傑都搬走了,李徑文今晚也不在。你應該知道。”
“我不知道。”
“我來你這裏,是想告訴你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