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受到最優秀的培養教育,身邊全是各領域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本身又地位尊貴才智卓絕,養出了高傲的性格。
那種高傲是斂在骨子裏的。可以說她對天下男人存藐視心理,眼界也不是一般的高。能入她眼的男人很少,更別說喜歡。所以她幹脆不去想這些。
隻要對她家和家人有利,嫁誰不是嫁?
反正和誰過都是過,離了誰都能活。
“那你現在可以想想。”連玨興致勃勃。
蘭傾旖無語。這是咋了?連玨怎麼突然變成了她媽,這麼操心她的終身大事?
她想了又想:“應該是能懂我且隻喜歡我這個人的人吧!”
連玨沉思,一杯酒遞到唇邊久久未飲。
“八卦完了沒?”蘭傾旖沒好氣,“完了就喝酒。”
連玨瞟她一眼,微笑:“這次武舉,很吸引了一些人。聽說雲光堡少主常行歌和青陽門大小姐呂可妍都來了玉京,你自己悠著點。”
蘭傾旖舉杯的手頓了頓,眼睛眨了眨,覺得有點心虛,不會這麼巧吧!對上連玨滿是興味的目光,她怒火中燒,心虛個頭啊心虛,有什麼好心虛的?她又沒犯法,怕什麼?掩飾性的飲盡杯中酒,她放下酒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他滿門。管他來的是誰,我照樣過我的日子,愛咋咋!”
連玨心中暗笑,心說你就死撐,看你能撐多久?他很快轉了話題,與她聊起了這次武舉中的考生,討論他們的武功來曆。蘭傾旖很有興趣地與他點評起各家門派的武功優劣。
桌子上杯盤狼藉酒壇全空。蘭傾旖凝視著漣堤煙柳濛濛水色,眼中也似蒙上了那般濛濛的水霧,她仰頭灌下最後一點酒,站起身。
雨停了,大街上來往的人說說笑笑從身邊經過。蘭傾旖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知何故有點羨慕。她自嘲地笑了笑,緩緩往許家走。
青石板路浸透了雨水,比平日更顯光滑。牆壁生了微微青苔,潮濕水潤,不小心觸碰到了,手掌上一片淡綠水痕。
走到巷口時,她腳步頓了頓,怔怔地看著緩步行來的年輕人。
許朝玄在她麵前站定,神色有種努力掩藏的不自然。“玩得可愉快?”
“還行吧!”蘭傾旖茫然回答。
這家夥不是從來不出門嗎?雖然他現在出來戴了麵具,可是他不是不喜歡改裝易容嗎?轉性了?撞邪了?還是自己認錯人了?
“回去吧!”他自自然然地拉起她的手。
蘭傾旖下意識掙了掙,沒掙脫。他的手勁不小。她用力盯了眼兩人相扣的十指。那目光很有力度,像要看進骨子深處。
許朝玄恍若不知,徑直拉著她回去。“滿身酒氣熏死人,回去好好洗洗。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像什麼樣子。”
蘭傾旖呆了呆,無語。她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這都什麼神轉折啊?他這幅口氣……他誰?他是她爹還是哥或者夫君?都不是吧!都不是他憑什麼這幅口氣教訓她?
她火氣噌的一下就冒上來了,“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管我?”
“你和我住同院。”他一本正經,“酒氣熏人,影響我呼吸。”
蘭傾旖胸口起伏不定,無語以對——氣的。
她與他雖住同院,但一個在東廂一個在西廂。中間的間隔她就是把自己院子裏灑滿迷藥天上吹颶風他那個院子也不會被迷藥影響。就這麼點酒氣會熏到他?!
她憤怒地用眼神死命剜他,暗暗磨牙。“許朝玄,你等著。我總有一天會把你扔進毒藥堆裏和蛇蟲作伴。”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碧藍的天空水洗般澄明清透,長堤上煙柳輕搖,柔曼的新綠柳枝映著下墜的夕陽,更顯蒼翠欲滴,淡金流光婉轉如明媚眼波。
位於玉京皇城主街商市的醉扶歸,此時正是生意最繁忙的時候。
蘭傾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樓外的街市出神。
武舉的淘汰選拔越發激烈,舉子們考場上毫不留手,下了考場相互之間也形如鬥雞,一言不合就要撲上去鬥兩場,玉京成天都要上演全武行,街上最不缺的就是佩刀帶劍的武人,茶樓酒肆裏常常爆滿。
這種情形下,一般人要想出門還真需要點實力——自己的或者別人的。
蘭傾旖性子懶散,能不自己動手是絕不會動手的。所以她理直氣壯地向許朝玄借了個護衛,連同原本伺候她的會武的侍女,三人一同出門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