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叔拜入我門下時,年紀最小,不過兩個多月大。那時她中了安國早已失傳的雙心蠱,隻剩最後一口氣還被吊著,因為年紀太小,無法拔毒,所以種在她體內的蠱毒,被我養了整整七年。”言曠說起來輕描淡寫,聞人楚楚卻聽得血淋淋,“那發作起來得有多疼啊?而且蠱毒養的越久中毒越深,要拔除也就越困難。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小甜心性子堅忍,倒也挺了下來,可從那之後,她的命格就牽上了一條暗線,我也算不出她的命數。”言曠話音未落,聞人楚楚就開始不滿地抱怨:“算不出來你還叫我算?耍人也不是這樣的。”
“也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然你剛才算出來的是什麼?”言曠搖頭。
“後來呢?”聞人楚楚追問。
“後來什麼?”言曠不明所以。
“解毒以後呢?”聞人楚楚惡狠狠問。
“解毒以後她就開始調養身體,後來一直在我這裏學藝,偶爾回家住十天半個月,她家有事就找她回去,一回去就盡幹蠢事。”言曠翻白眼。
“蠢事?”想起赫連若水以前的豐功偉績,聞人楚楚無語,那叫蠢事?
“本來就是,誰要她亂出頭?槍打出頭鳥,她嫌命長?最簡單的藏拙和轉移視線都不懂,我白教她了。”言曠沒好氣。
得了,這下聞人楚楚全明白了,難怪赫連若水從十四歲就開始沉寂,再也沒幹過什麼惹人注目的事情,原來是這位在背後指教。
“我的徒弟不算多,小甜心是唯一一個女孩,也是跟在我身邊最久的,在她身上,我傾注的感情也最多,我不希望她過早殞命。”言曠的聲音,驀地帶了一絲感情。
聞人楚楚愕然抬頭,言曠性子看似熱情實則冷淡無情,因為看過太多,經曆過太多,他對生老病死其實已經完全看淡,比如自己,看似自己現在受他寵愛,但若是哪天,自己死在他麵前,他絕對不會難過,最多為自己誦一卷經,祝自己好走。沒想到他這把年紀,還會這麼在乎一個人。
“話說多了,我們拉回正題吧。”言曠迅速收拾好情緒。
“不要。”聞人楚楚脫口反對:“她為什麼不愛說真話?”這種獨家八卦,當然要拚命地挖。
“你若有這個本事,就打開她的心門,讓她自己告訴你吧。”言曠淡淡一笑,小狐狸,有些故事,你的身份,是聽不得的,別以為我算不出你的命。
聞人楚楚垮下臉,但一想,好歹自己已經聽了不少秘辛,也算值得。
“小狐狸,繼續算,算出來多少,就說多少。”言曠慢悠悠提醒。
聞人楚楚無精打采地問,“扶乩可不可以?”
“隨便你用什麼法子。”言曠慢吞吞回答。
兩人唧唧歪歪交流著心得。
遠處某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命已經被兩個神棍算了七八遍。
“不錯,當年溫九簫從我這裏出去時,還沒你這麼高的水平。”一番檢查,言曠頗滿意,“小狐狸,來,我給你找幾本星相占卜秘籍,你好好琢磨琢磨,這樣,等你琢磨透了,大概再過三年,你就可以超過溫九簫了。”
小狐狸兩眼直冒紅星,“我終於可以進欽天監了。”
“欽天監?”言曠鄙視地看她:“你就這麼點追求?”
聞人楚楚白他一眼:“目標是要一步一步訂立的,不能太好高騖遠,不然太過遙遠的目標會讓人毫無動力。”
言曠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