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坦誠(1 / 2)

人在憤怒時候做出來的事,冷靜下來後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赫連夫人怔怔地看著滿地狼藉,整個人都懵了。

“真是精彩紛呈的一幕。”緩慢卻清晰的鼓掌聲忽然打破了沉寂,有人笑意涼涼地表示讚歎:“好一出倫理大戲!”

“你來幹什麼?”赫連文慶看著站在門口鼓掌讚歎的韋淮越,覺得頭都疼了。

在她妹妹牛叉的光輝下,這座侯府其實是有些女尊男卑的,能找到對等的男性朋友是不容易的,所以赫連文慶和韋淮越的關係其實是不錯的。

此刻看見韋淮越,他還是有些欣喜的。

說句實話,如果真要嫁,他私心裏覺得韋淮越比鍾毓晟更合適些。他妹妹的身份已經夠顯赫,用不著門當戶對錦上添花。況且單看韋淮越肯放棄衛國的一切來他妹妹身邊,他也覺得韋淮越用情更深些。

“涉及到我,我為什麼不能來?”韋淮越神色譏誚。

“你……”赫連文慶張了張嘴,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我隻想說……”韋淮越麵無表情地掃了眼赫連夫人,仿佛在看什麼髒東西,連多看一眼也覺得汙了眼睛,“思想別那麼肮髒!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是非要得到才是美的!”

“……”赫連文慶沉默。

“我還要去找蘭蘭,沒空和你廢話。”韋淮越斜眼瞧著赫連文慶,冷笑如刀,“管好你家的人!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找那些沒事找事亂嚼舌根的試試刀!”

沒人能找到蘭傾旖,侯府的人隻差把整個燕都掘地三尺,搜索範圍甚至擴散到墨堰城,可惜還是沒能找到他們的主人。

侯府暫時由赫連文慶主持大局,聽到蹤跡全無的回報,他也沒覺得意外,隻揮手示意下人退下,“隨她去吧!等她平靜後自然會回來的。”

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的妹妹素來堅強,天塌下來也是自己扛,努力為家裏撐一片天空,累得要死要活也會微笑,傻不傻?時間久了,他們自然也就以為她無所不能,卻忘了她也是個普通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甚至也會有撐不下去的時候。

他拎了壇酒,直奔晚晴閣水閣,果然在密室裏找到睡大覺的蘭傾旖。

“你倒是日夜好眠,完全不知道外麵已經找你找瘋了。”赫連文慶看著沉睡不醒的妹妹,搖頭歎氣。

“讓他們去找好了,反正又不會死人。”蘭傾旖睜開眼睛,目光波瀾不驚地從他身上掠過,漠然道。

“你還在生娘的氣?”赫連文慶心想壞了,這下事情大條了。

“我哪敢?”

“還說沒生氣,都說出這種話了,不是生氣是什麼?”

蘭傾旖抬手扶額,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跟他繞口令,搖頭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什麼意思?”赫連文慶挑眉。

“我不想讓娘親為我擔憂,對她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造成如今這種疏遠,也不全是娘親的原因,對不對?”蘭傾旖苦笑。

“不!若水,這不能怪你。”赫連文慶沉默半晌,淡淡道:“你和她的觀念不同,有這種衝突是必然的事。她是受三從四德女訓女戒長大的女子,從小到大學習的,就是如何依附男人生活,而這些東西,你別說學,連看都沒看過一眼,也必然是不屑的。我雖然沒見過你那個將你養大的師父,但我想說,他確實把你教得很好。你一直是我心裏的驕傲!”

他開壇倒酒,塞給她一杯,笑道:“你擁有這世間女子很少擁有的東西——獨立!你完全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所以你和那些必須要依靠男人才能生存的女子的衝突,是必然的。因此你不必自責。無論何時,做你自己就夠了!”

“我不怕別人的議論,卻沒想到我的母親會把我想的那麼不堪。”蘭傾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語氣雖淡聲音卻冷。

赫連文慶捏著酒杯的手一緊,突然覺得心虛,聲音也甚為軟弱。“她隻是……氣急了口不擇言。”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不管原因為何,那種話,她說出來真的很傷人。”蘭傾旖唇角笑意淺淡,似有若無。

赫連文慶啞了口。

“玉瓏告訴我,你向她打聽我和韋淮越的事,與其迂回試探,不如直搗黃龍。你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蘭傾旖自斟自飲,漫不經心。

赫連文慶囧了囧,不過還好,生意人就是臉皮厚,他若無其事地道:“我查過他的身份,配你也算合適。”

“我對他沒那個意思。”蘭傾旖起身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碧水雲天出神,言語清淡如煙。

“是因為許朝玄?”赫連文慶試探地問。

“你怎麼知道他?”蘭傾旖警覺回眸,臉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