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暖,園中盛開的花也越來越多。蘭傾旖每日侍弄著花草,閑適時讀書練武,日子倒也悠閑。她閉門不見外客,也減了不少麻煩。避子湯仍舊在每次同寢後都會送來,她卻從來沒喝過,後來直接下令撤了,免得浪費藥材。補藥她也沒再喝,橫豎有些事逃不過也避不得,順其自然吧!
偶爾聞人楚楚和聞人行雲姐弟倆會過來串門子,她也會拿出新做的點心招待,日子也就一天天過去。
皇宮裏漸漸忙碌起來,蘭傾旖本以為是為開春後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沒在意,直到某日和聞人楚楚閑聊,才知道是宣國使臣來訪,聽到消息時她愣了愣,眼底有一絲怪異一閃即逝,但也沒說什麼。
帶隊的是宣國明宜公主殷鳳辰,這個名字倒是勾起她幾分興趣。
這位公主是宣國實際上的掌權者之一,少負智名,文武雙全,極受宣國皇帝寵愛,甚至有不少人揣測宣國下一代君主會是一位女皇。
當初她還在雲國時,就曾經搜集過各國高層的詳實資料,仔細研究過每一個人。這位公主,是可以與她和畫兒列為一個等級的厲害角色,卻不知會是怎樣的風華。
她忽然有些期待使節的來訪。
聞人嵐崢踏進鳳儀宮時,她正在暖閣裏挑揀著宮女剛剛摘的花枝,打算用來泡茶做糕點。他看著她挑挑揀揀的忙碌樣子,唇角掠過淡淡的笑意。
蘭傾旖回頭看見他,立刻停下手,讓宮人將桌上的花枝拿走。
聞人嵐崢在她身邊坐下,目光掠過她紅潤的麵頰,滿意地點頭,“又在準備什麼新鮮東西?”
“花茶而已。”她淡淡道:“這些小事,想必你也不會在意,不過我還是讓人備了好幾種,清火提神,有助於寧心靜氣的,沏了一壺放在書房,比較適合你。”
聞人嵐崢臉上露出頗滿意的神情,突然道:“今兒個沈瑜突然上了道折子,求娶楚楚。”
蘭傾旖一口茶險些噴出來,愕然抬頭看向他,“你答應了?”
聞人嵐崢苦笑:“我哪敢?楚楚要是知道,還不得和我鬧翻天?”
蘭傾旖鬆口氣,“她今年五月及笄,到時就可以許配人家,女孩子議親要早,備嫁少說也要一年半載,以她的身份,準備三年都不過分。不過準備嫁妝倒不用急,家裏條件跟得上的,母親一般都是從女兒出生時就開始準備嫁妝,定下的不過是個人選罷了。要我說這事也急不得,還是讓她自己選比較好。反正以她的條件,絕對不愁嫁,還沒到日子,急什麼?”
“我不急,可是母後急,她老人家已在讓人物色合適人選了。你說這就是選中又有什麼用?她還沒出孝,又不能嫁。再等個一兩年的,誰知道會是什麼結果?”聞人嵐崢連連搖頭,對他母親的思維難以理解。
蘭傾旖無語。“那你讓楚楚自己去和太後說。”
聞人嵐崢歎氣,“隻怕她說不下來,母後決定的事沒那麼容易改主意。”
“她的終身大事當然她自己解決。”蘭傾旖滿臉理所當然,“這種家務事最難理,你還是少插手為妙,讓楚楚自己去,也不能太寵著她,有些事你總得讓她自己麵對,旁的人誰也替代不了。畢竟過日子的人是她自己。”
聞人嵐崢輕笑道:“她若是自己有人選,倒是好辦很多,也省的母後發愁。”
蘭傾旖失笑,遞杯茶到他手邊,“別擔心,事情會好的。”
聞人嵐崢接過茶杯,“先緩緩吧,也不急,她至少也要等到十六歲才嫁人。對了,這種事我也不好問她。你什麼時候有空,探探她的口風,不管她有沒有看上眼的,總歸有個心理準備。另外和她說說,別三天兩頭地往蘭台宮跑,搞不好溫九簫還以為我怎麼虧待她了。都快要嫁人了,讓她收斂一下吧,免得出嫁後夫家不滿。”
蘭傾旖“嗬嗬”兩聲,沒答話。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話題漸漸轉到朝政上,聞人嵐崢也隻隨口說幾句,給她提個醒。蘭傾旖也就隻當個聽眾,一言不發,聽他說起煩心事時,就談幾句自己的看法。說著說著,聞人嵐崢忽然道:“這些日子宮中不太安寧,你記得少出門。”
蘭傾旖會意,“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隻要顧好自己就行,其他人的生死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中。”
“對了,和你商量個事。”他放下茶盞,肅容正色。
“怎麼?”見他臉色嚴肅,她也收起輕鬆心態。
“你這兩天如果沒空,就多和婷妃接觸一二。”他語氣淡漠,聽不出喜怒。
“怎麼?她有問題?”蘭傾旖挑起眉。
“還記得上次你出宮被青竹堂追殺的事嗎?”他提醒。
“你的意思是報信的不是陳修容,而是她?”蘭傾旖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