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天?
聲音不大,卻猶如驚雷一聲聲炸在人心。
在諸人震撼之餘,心裏又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來,既覺得練三生是在發瘋,卻又想要練三生說的是真的,如果能夠成為天,那還需要怕什麼?
然而,天就是天,人就是人,人如何去成為天?這已經不是雲泥之別那麼簡單了。
練三生莫不是瘋了,在說胡話了?
她可是道墟天最後的希望了啊,怎麼能瘋呢。
東池漓靜靜地看著練三生,卻也將四周的非議之聲盡收耳中,耳聽著議論之聲越來越如潮,她清了清嗓子說話,卻發現沒有元氣,她的聲音根本蓋不過那麼多人的聲音,她隻能推了推帝天淩。
帝天淩看了一眼東池漓,點點頭,將自己的聲音散了出去:“諸位靜靜,且聽聽練姑娘怎麼說。”四方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他看向練三生,發現練三生嘴角始終彎彎,仿佛對她自己是極度的自信,似乎並沒有把這些質疑的聲音聽進去,或者說是根本不在意。
帝天淩雖說對練三生非常信任,但對於“成為天”這件事,他內心也有著一定的疑議,如今見到練三生這“萬事皆在心中”的笑意,便隻將一顆心都具皆放鬆下來。他必須完全信練三生。
練三生環視一周,聲音輕如鴻羽飄在每個人的耳畔:“你們問我感覺如何,我確實不知道,但……我覺得我的命海,猶如宇宙一般浩瀚。你們有誰不清楚自己命海的情況嗎,你們隻怕是每一寸、每一毫的位置,都洞悉熟悉。而我,道魄掃過每一個地方,停留與不停留,那個角落都在不斷地變化。倘若我的道魄離開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便會重新被迷霧遮去,它像大海、像宇宙、甚至是像道墟天。你們說,我是什麼感覺?”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具有怪異的感覺。他們與命海相輔相成這麼多年,沒有人對自己的命海感到陌生,沒有練三生所說的這種情況發生。而如今,練三生的描述,竟好似練三生的命海之內真的藏了一片天似的。
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不同。
練三生的命海是一個小世界,是她的“小天”。而現在他們所有人麵對的危難,是來自於那神秘莫測的天的滅世意誌,是命數,是孽緣,是虛無縹緲的,令人琢磨不透的,二者總歸是有差別的。
“那你說的天究竟是什麼?”水姬經過深思熟慮後,還是代替眾人提出了疑問。
眾人對練三生即將到來的回答洗耳恭聽,豈料練三生並沒有出聲,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在眾人急不可耐甚至生出焦躁之感的時候,她忽地輕輕一揮手。
清涼的氣息驀地伴隨著晨風拂向每一人,本來那焦躁的情緒竟奇異地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人人都感到神清氣爽,甚至有一種飲酒後的酣暢淋漓感,不知不覺就醉了,怎麼連看天空都是粉紅粉紅的呢?身體怎麼如此輕盈地就漂浮起來,好似魚兒淌在水中,飄飄然然,不知道何處是天何處是地。
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