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米土地沒下戶前,每月的糧食都由生產隊配給的,按壯勞力、勞力和孩子、老人不同檔次結合農戶在生產隊勞動掙的工分配給的,所以,每月都有所不同.當然,糧食的配給也要看生產隊每年的糧食總產量,糧食多,分給農戶的自然就多。可惜,那時的科技不發達,山區的水稻產量老是上不去,分給農戶的自然也就差不多,而那時,每個農戶都有一大堆孩子,幹活的人少,吃飯的人多,而且是吃長飯的人多。為了填飽孩子們的肚子,山區人家大都把分回家的糧食做成火穀備著,因此,農家戶裏就有了兩種米,一種叫鮮米,一種叫火米。鮮米自然就是把穀子曬幹碾出來的米,而火米就是火穀碾出的了。那火米是怎樣做的呢?
要做火米自然就要先做火穀,火穀的做法也不複雜。在一口大鍋裏加上幾瓢水,待水熱後,將穀子倒入鍋中,再用炒穀耙反複翻動,直到穀子熟熱,滅了火,把穀子放在曬墊裏晾幹即成。火穀韌性大,加上當時加工大米的不是機械,而是一個用水帶動的大石碾子,加工出來的火米個個都是囫圇個兒,因為火米有韌勁,孩子們有事沒事,總會偷一把火米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慢慢嚼,所以,那時候的孩子,身體裏的蛔蟲特多,隔一段時間就得吃蛔蟲藥。
我家的孩子也多,做火米的時候也多,但我們家裏的孩子不喜歡把米放在口袋裏偷著嚼,也許是因為父親在院子裏栽的果樹多,水果多少能解點饞吧。其實,火米吃起來並不怎麼好吃,剛出甑的時候還帶著一點炒的香味,但吃起來,飯質硬,有些糙口。偶爾吃一次、兩次可以,但如此,難免就覺得有些膩了。但那時,物質匱乏,人們吃什麼都好吃,人也就不挑剔食物了,為了保證家裏的糧食不斷頓,也隻有吃下去。當吃膩了火米的時候,我們姐妹幾個最盼望的,就是家裏來客人,來客人了,我們就會做鮮米飯了,看著那一甑白花花的大米飯就惹人喜愛。
那時候,就是吃火米,還是有家庭都還接不上頓,眼巴巴地盼著下一次分糧食,實在不行,就到孩子少,勞力多的農家借點,等下一次分了糧食趕緊還上。趕上實在不行的時候,就會做黃粑,墊補著往前走。我五歲以後,隨著農業技術的推廣和應用,人們做火米的次數逐漸減少,到土地下戶的時候,基本上不做了,土地下戶後,更是不見火米的蹤影了。現在要跟孩子們火米,他們還會認為你是在什麼方夜譚。而做火穀的工具——炒穀耙,也退出了曆史的舞台,隻有少數的人家還保留著這古董。因為我閱曆不是很多,多火米也知之甚少,也許也隻有這炒穀耙才會把火米的曆史給大家訴得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