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同福旅店,司馬靜便讓蘇忠信夫婦登上轎子。蘇忠信夫婦從來沒有坐過八抬大轎,便覺得很新鮮。
蘇母道:“這轎子這麼寬綽,我兩個人坐一個轎子就行了。”
司馬靜笑道:“姨,這怎麼行,你兩個坐在一個轎子裏,這抬轎的得有多辛苦。”
蘇母聽司馬靜這麼說方才上了轎子。
穿街串巷,一會兒功夫便到了王盛開的住處。
蘇忠信夫婦下了轎,看到這熟悉的場景,心中便觸景生情,不覺流下淚來。
蘇憐雪見了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蘇母道:“再來到這裏,我又想起了你姨。我們姐妹一場,她平日裏對我那麼好,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她呢,她就這麼去了。”
說完蘇母將目光轉向蘇忠信,向他咬牙切齒道:“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姐姐才尋短見的。”
說著便向蘇忠信一通亂撓。
蘇忠信嚇得抱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見到蘇母這種舉動,司馬靜心中早已生了反感,她道:“行了,別鬧了。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我娘的死,不全怨姨夫,我也有很大的責任。”
蘇忠信聽了忙跪地拜道:“娘娘聖明。”
司馬靜很討厭地看了他一眼便進了大門。
蘇憐雪忙一邊拉著蘇忠信一邊抱怨道:“你快起來,跟你們出來真是丟死人了。”
蘇忠信聽了對著蘇憐雪嘿嘿地笑,就像一個二傻子似的。
門上的仆人見司馬靜來了忙跪下請安。
司馬靜問道:“老太太和大奶奶在嗎?”
那人笑道:“都在家呢,奴才這就去稟報。”
說著他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一會兒貓咪和王母都迎了出來。
司馬靜笑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位故人。”
“三姐姐,你還認識我嗎?”蘇母笑問道。
“你是……”王母認了半天沒有認出來,便道:“我年齡大了,腦子和眼神兒都不好使了,我還真沒認出你是誰。”
“蘇忠信家的,你想起來了嗎?”蘇母笑著自報名號。
王母聽了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娘娘的小姨,姝妃娘娘的親娘。”
蘇母連忙點頭道:“對對對,就是我。”
說完她又向蘇忠信道:“忠信,你還不見過三姐姐。”
這時蘇忠信方擠到前麵來笑道:“王胖嫂,多年不見你是越來越年輕了。”
王母打量了一下蘇忠信笑道:“喲,你還是那個老樣子,就像個猴子似的。”
蘇忠信笑道:“當初我和王胖哥,還有張赫劉唐四個人愛在一起玩兒。因為張赫長得白白嫩嫩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唐僧。劉唐又黑又壯的,所以叫沙和尚。王政哥長得胖,所以叫豬八戒。我就是孫悟空了。想想都是在眼跟前的事,一晃一二十年過去了。老哥四個,死的死亡的亡,就剩下我自己了。”
說完他長歎一口氣。
王母也似乎勾起了回憶。她的眼裏頓時流出了眼淚。
司馬靜見狀,向蘇忠信斥道:“姨夫,我說一個老爺兒們家的,怎麼這麼婆婆媽媽,你提這些不高興的事幹嘛,弄得一家人心裏都不得勁兒。”
蘇忠信低頭嘟囔道:“我本來想說高興的事來,誰知說著說著就說到不高興的事上去了。”
司馬靜向王母道:“今天我帶我姨來是投奔三姑的,希望三姑能夠接納他們,他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了。”
王母聽了,臉上頓時陰了起來。但是她又馬上笑道:“娘娘說的是哪裏話,我們一家都是仗著娘娘才在京城立住腳的。我們可不是忘本的人,現在蘇家有難,我作為親戚幫幫忙是理所應當的。”
司馬靜笑道:“三姑能這樣想我很高興。”
說著,司馬靜便命人收拾了兩間屋子供蘇家夫婦居住。他們對司馬靜感激涕零。
蘇母將蘇憐雪拉到一邊笑道:“你看王盛開的媳婦兒那個樣,真土。”
蘇憐雪聽了,環顧了一下四周。又低聲道:“娘,你別在這裏胡說,當心讓人家聽見了。”
蘇母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聽到就聽到,我還怕她不成?她隻不過是靜怡皇後的姑姑而已。我是靜怡皇後的親姨。姨娘親姨娘親,她一個姑能比得上我這姨?再說了,我還是姝妃娘娘的親生母親呢。”
蘇母信口開河,侃侃而談。蘇憐雪氣的用手指點著她道:“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你知道王家和靜怡皇後的關係嗎?王盛開的媳婦兒叫司馬雲依,原名叫貓咪。原本她是唐皇後的心腹宮女。曾多次奉唐皇後之命迫害靜怡皇後。後來不知怎的她就成了靜怡皇後的心腹。再後來靜怡皇後便把她嫁給自己的表哥。你說她們這關係你能比得了?”